惠州羅浮山5A級名勝景區(qū) 惠州羅浮山風景區(qū)旅游
2023-01-31
更新時間:2022-05-23 11:23:57作者:佚名
1978年,一架載滿蘇聯(lián)地質(zhì)學家的直升飛機穿越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在靜謐的阿巴坎河與綠到發(fā)黑的茂密叢林中,他們卻發(fā)現(xiàn)了一座破敗的小木屋。
這不可能。
西伯利亞雖然長期以來用于流放囚犯,但流放區(qū)距這里也有250公里遠。而這個深山老林里有熊,有狼,沒有食物,終日極寒,不可能有人類能生存下去。
或許只是個廢棄的房子?好奇的地質(zhì)學家們讓飛行員把直升機靠近一些,其中一位叫加琳娜的學者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破敗的木屋旁還開了一扇干凈的小窗戶。
在風雪交加的西伯利亞,如果是被廢棄已久的房子,窗戶不可能這么干凈,這里真的是有人居住的。
后來,他們認識了這座木屋的主人Agafya Lykova——世界上最孤獨的女人。獨自生活在與世隔絕的荒原中半個多世紀,從斯大林時代直到2020年。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二戰(zhàn),不知道冷戰(zhàn),更不知道蘇聯(lián)解體,如今已經(jīng)76歲的她當然也不知道全球爆發(fā)了新冠疫情。
遠離文明,遠離科技,遠離人群,遠離一切,Agafya的人生是個關(guān)于意志、求生欲和精神力量的傳奇。
每個在西伯利亞定居的人背后都有些故事,而選擇在西伯利亞荒原中的荒原生活的人 ,更不會是無緣無故。
Agafya Lykova是利科夫家族最后的幸存者。
利科夫家族是當時僅存不多的信奉舊禮儀派宗教的家族。舊禮儀派其實是東正教的一個分支,但卻和大部分俄羅斯人信仰的東正教有著強烈的沖突。
早期希臘東正教會傳入俄國,獲得了不少信徒。但在彼得大帝時期,為了使帝國迅速俄羅斯化,沙皇下令改良了希臘東正教會中的很多規(guī)則,變成了如今的俄羅斯東正教。
但很多曾經(jīng)的信徒拒絕改變,就被稱為舊禮儀派,被認為是東正教的異端。幾百年間一直遭到迫害,大部分人都逃到了國外或者伏爾加河沿岸,西伯利亞,邊境城市的農(nóng)村這種偏遠地區(qū)。
Agafya的父母就生活在彼爾姆邊疆區(qū)的農(nóng)村,經(jīng)過逃亡到這里的教士布道,信了舊禮儀派。但即使是在這么遙遠的地區(qū),他們?nèi)匀粫艿阶凡丁?/strong>(1974年舊禮儀派才恢復合法)
1936年,Agafya的父親卡普,親眼看到自己的兄弟被巡邏兵射殺,為了躲避接下來的追捕,他立刻就帶著妻子與兩個孩子慌忙逃離家鄉(xiāng)。
為了活下去,父親帶著家人一路向東,一路奔跑,即使面前已經(jīng)是無盡的泰加林和海拔近2000米的高山也不敢停下來。等到感覺安全時,他們已經(jīng)在人類居住區(qū)250公里外的荒原上,冬季室內(nèi)只有零下45度。
由于離家匆忙,一家人只帶了幾件衣服,一本舊圣經(jīng),一個簡易織布機,兩個鐵壺,一些工具,打火石,針線和一把種子。帶走的食物也有限。就算是生活艱苦,在這里至少安寧,不用逃跑。
卡普一家就在荒原中留了下來,過上了野外求生的原始生活。從伐木鋸樹,自己建造木屋,砍柴生火,再也沒有與外界接觸。他們的家是一間單間小木屋,沒有家具,只有一扇窗戶和一個火坑。
四年在與世隔絕的生活后,卡普和妻子又有了兩個孩子,最小的孩子就是Agafya。1944年,Agafya出生在一個空心松木做成的臉盆里。
Agafya見到世界的第一面,就是沒有盡頭的森林和林中破敗的小屋。她能交流的人只有家人,唯一能認識世界的途徑,就只有父親口述的往事和家中圣經(jīng)里的故事。
她與父母不一樣,她從出生起就必須接受原始的生活方式。這不是野外生存真人秀,只需要忍過一兩天就能回歸正常的生活。極寒地區(qū)的荒原對于人類而言就是地獄,而Agafya和家人一輩子卻把它當作了新的家園。
近幾年當?shù)厝ヌ酵?Agafya 的人在她的小木屋里
就是在這樣極端的條件下,人類的智力,毅力和人性才顯得更加偉大。食物很快就吃完了,最艱難的時候一家人只能吃皮鞋充饑。一輩子務農(nóng)的父母為此學會了做武器打獵,又把技巧教給了孩子們。
從家鄉(xiāng)帶來的衣服破爛不堪,補丁已經(jīng)打了很多層。皮鞋吃掉了,布鞋碎成了一片一片,他們就學會了用樺樹皮做鞋子。他們把荒原中的土地開墾出了一小個菜園,在里面種植土豆,胡蘿卜和黑麥——眾所周知少數(shù)能在西伯利亞存活的農(nóng)作物。
其他時候就要依賴于大自然的饋贈,摘松子、撿野蘑菇、野漿果。
對于Agafya和家人而言,在這里的生活每天都一樣,一樣艱苦,但1961年卻格外得難熬。西伯利亞的夏天非常短暫,那年直到6月還在下大雪。菜園里所有的農(nóng)作物都死了,厚厚的雪堆上寸草不生,連動物的蹤跡都難尋。
Agafya和家人們最終靠吃剩余的土豆,樹根,樹皮和樹葉子勉強存活。Agafya的母親不愿讓孩子們挨餓,自己拒絕吃東西,把為數(shù)不多的收獲留給了四個孩子,最終在那年餓死。
深入西伯利亞腹地的生活,夏短冬長,有熊、狼和野貓,有茂密但陰郁的松樹,有嶙峋的山巒,精美到雕塑般的雪花,無人涉足的湖泊和無名的溪流。
當然還有無盡的孤獨。除了偶爾會看到迷路的獵人或探礦者之外,Agafya和家人幾乎與外界失去了所有的聯(lián)系。
然而,就是1978年的一天,封閉的生活被短暫地打破。這年地質(zhì)學家的直升機發(fā)現(xiàn)了他們。
但他們第一次見到Agafya時,發(fā)現(xiàn)Agafya口中的俄文緩慢而模糊,他們誤以為Agafya是有智力障礙的人。
但隨后,學者們卻看見Agafya和哥哥姐姐熟練地狩獵,烹飪,縫補衣服。還能給他們講述家族的故事,地質(zhì)學家們這才明白,他們不是智力障礙,而是離開人類社會太久,語言能力下降了。
(有趣的是Agafya學習能力沒有退化,與科考隊交流后學會了很多新詞)
拍攝于1978年
更令他們驚訝的是,由于卡普帶家眷逃跑時還是1936年,他們一直生活密封的時間膠囊里四十多年,不知道人類已經(jīng)登月,也不知道原子彈。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電視,沒有用過電,沒有坐過汽車,沒有見過飛機。他們甚至不知道二戰(zhàn)已經(jīng)來臨,也不知道二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
就像《桃花源記》里的武陵人一樣“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這些生活在原始森林中的家庭,也并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野人。他們對好奇的客人們禮貌友好,科考隊員們對極端環(huán)境中平靜生活的Agafya和家人無比欽佩。
還好心地告訴他們,戰(zhàn)爭結(jié)束了,舊禮儀派也合法了,現(xiàn)在你們可以回到家鄉(xiāng)了。但一家人卻拒絕了他們,選擇繼續(xù)留在孤獨中。
勸不動他們的科考隊員只能離開,但每隔幾年會再造訪,給一家人送一些鹽,刀,糧食,衣服,手電之類的小禮物,希望至少能幫他們度過冬天。
1981年又是個寒冬,Agafya的姐姐全部重病死去,來探望的科考隊員們再次勸說已經(jīng)生病的大哥去醫(yī)院治病。但大哥仍然是拒絕,想要最后一刻留在家人的身邊。那年過去,山坡上多出來三座新墳。
小木屋中只剩下年邁的父親和中年的Agafya。1988年,在妻子去世27年后,父親卡普也離開了人世。Agafya最終成為了這片天地里唯一的幸存者,她把父親的尸骨埋在其他家人旁邊。
守著四座十字架和一間木屋,Agafya成了世界上最孤獨的女人。
莫斯科記者瓦西里在聽聞他們家的故事后,決定在不打擾她的前提下,將她了不起的人生拍攝下來。并在之后與Agafya成為朋友,給她帶去了雞和山羊等牲畜。
Agafya從不白收來自朋友們的禮物,她會回贈她親手培育的土豆,和收集的松子。即便這些東西在現(xiàn)代俄羅斯或許一文不值,但大家都知道這是一生生活在荒原中的女人珍貴的心意。
Agafya與家人不同,由于時代的變化,她偶爾會和現(xiàn)代社會發(fā)生聯(lián)系。70多年里,Agafya一共有6次走出過荒原。
第一次就是父親死后不久,瓦西里報道了Agafya的故事,使她成為了俄羅斯的名人和民間英雄。當?shù)卣畬λ浅V匾?,出錢邀請她在蘇聯(lián)各個城市中旅游了一個月。
期間她第一次看到了飛機、馬匹、汽車和錢幣,磚做的房子和購物中心。盡管當局盡最大努力說服她不要再回到山里,他們會在城市里給她一套好的房子。
近幾年有一位慈善家會定期送給 Agafya一些生活用品
但Agafya和哥哥當年的反應一樣:“不,謝謝”。外面的世界再繁華,他們的家永遠在那片泰加林中。
一個月后,Agafya仍然在西伯利亞照看著木屋,山羊,雞,和科考隊員送給她的雪地犬“泰加”。 仿佛從未看過繁華的蘇聯(lián)。
事實上她一生中剩下幾次外出,也只是探望其他舊禮儀派信徒,見一下素未謀面的親戚,剩下的就是病重住院,但一出院立馬就會回到荒野。
Agafya曾經(jīng)說過,泰加林外的空氣和水讓她很不舒服,繁忙的道路也讓她害怕。
后來老太太還養(yǎng)了一只貓
人們也明白了,不應該用自己思維改變她的生活方式,于是也不再勉強Agafya回歸社會。但好心人們會時不時去周圍看看她的情況,給她送一些御寒的鞋襪。
近20年Agafya還收獲了一個鄰居Yerofei Sedov,他是當年地質(zhì)科考隊中的一員。年紀大了后就決定干脆留在這里陪Agafya。
2015年,Yerofei因重病去世,Agafya也將這位唯一的鄰居安葬在了山坡上。
泰加林外,俄羅斯土地上的政權(quán)更替,科技日新月異,災難和福祉交替來臨,而Agafya選擇了停下腳步,在西伯利亞的深山中成為世界上最孤獨的女人,以保護她的尊嚴感和自由。
戰(zhàn)爭,內(nèi)亂,病毒都沒有改變這里。但如今,她卻的確面臨著一些威脅——互聯(lián)網(wǎng)。
年紀大了后,難以做重活,一些好心人會幫助她修繕木屋
隨著越來越多的網(wǎng)紅博主誕生,很多人會造訪Agafya的家。最近,俄羅斯網(wǎng)紅Shumakova沒有通過新冠檢測,就跑到Agafya家里。
全程跟拍,不戴口罩,還要求和Agafya擁抱。Agafya根本不知道新冠大爆發(fā),理論上來說,獨自在森林中生活的她不可能感染新冠。當然不會對她的要求有什么防備。
但視頻發(fā)出去后,網(wǎng)紅被俄羅斯人狂罵,誰知道一個沒有做測試還不戴口罩的人有沒有感染?萬一傳染給Agafya,她很難抵抗。難道要將災難也帶向原始森林嗎!
網(wǎng)紅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當?shù)卣鹪V。至于Agafya還是沒有搞清楚這個叫新冠的新災難是什么。
在她生活的地方,只需要和自然搏斗,只需要和天地作伴。
她不煩惱爾虞我詐的人際關(guān)系,不煩惱要花多少錢買房子,不煩惱結(jié)婚生子。活下去是唯一的要事。
當一個人主動選擇孤獨,那么孤獨就不再可怕。希望明年西伯利亞的夏也能早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