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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0
楊乃武冤案真的涉案了一百多的官員嗎？楊乃武和小白菜是怎么沉冤昭雪的？
更新時間：2022-08-18 19:23:38作者：佚名
楊乃武冤案真的涉案了一百多的官員嗎?楊乃武和小白菜是怎么沉冤昭雪的?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著小編一起看一看。
一百多年前的清朝同光年間，在當時的浙江省杭州府余杭縣境內(nèi)發(fā)生了一起極其轟動的冤案，就是被稱為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楊乃武與小白菜案。
之所以被稱為奇案是因為此案一是歷時時間之長，達三年零四個月;二是案情撲朔迷離，百轉(zhuǎn)千回;三是案件牽連之廣，歷經(jīng)縣、府、臬司、巡撫、刑部等衙門七審七決，才引起當時最高領(lǐng)導(dǎo)人慈禧太后的過問;四是涉案人員之多，據(jù)說有一百多位官員受到牽連。而且有種說法，慈禧太后借此案件打擊了一批湘軍出身的官員，遏制了曾國藩的勢力。真是這樣嗎?
刑訊逼供
楊乃武
楊乃武出身于當時余杭縣城內(nèi)一個小康家庭，家里排行第二，故人們也稱他為“楊二先生”。楊家世代以種桑養(yǎng)蠶為業(yè)，其父過世較早，楊乃武從小勤奮好學(xué)，二十多歲就考取了秀才。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八月，楊乃武參加杭州省城的鄉(xiāng)試，考取了浙江省第一百零四名舉人，他是當年余杭縣唯一一名考中的舉人。
楊乃武性格耿直，為人熱心腸，平時遇到地方上的不平之事他總是愛出頭打抱不平，常將官紳勾結(jié)欺壓平民百姓的事情編成歌謠廣為宣傳。曾經(jīng)在余杭縣衙照壁上貼了一副諷刺貪官污吏的對聯(lián)：“大清雙王法，浙省兩撫臺?！睘榘傩照f話，楊乃武得罪官府已久，余杭縣知縣劉錫彤往下的所有貪官污吏都對他是恨之入骨。
楊乃武
小白菜
小白菜名畢秀姑，天生麗質(zhì)，容貌較好，平時喜歡穿綠色外褂，系白色圍裙，故人們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小白菜”。小白菜出生于余杭縣倉前鎮(zhèn)畢家堂村，其父早亡，家境貧寒，既無叔伯，也無兄弟，與母親相依為命。八歲時，母親改嫁給在縣衙當糧差的喻敬天為妻，稱“喻王氏”。
母親喻王氏帶小白菜一同住在余杭縣城的喻家。喻家的鄰居叫葛品連，原是余杭縣倉前鎮(zhèn)對岸葛家村人。葛家原來開豆腐店為生，葛品連的父親病故后豆腐店也不開了，母親改嫁給了在余杭縣城做木工的沈體仁，改稱“沈喻氏”。葛品連也在繼父的推薦下在縣城一家很有規(guī)模的豆腐店當幫工。
小白菜
案子背景
同治十年(公元1871年)，沈喻氏托人做媒，為兒子葛品連娶小白菜為妻。由于沈家和喻家都沒有多余的房子，結(jié)婚后的葛品連和小白菜就打算到外面另租房子住。恰好當時楊乃武家新蓋三間樓房，而沈體仁就是蓋房的監(jiān)工，知道楊家有多余的空房供出租，就與妻子沈喻氏商量后以每月八百文租金向楊乃武租了一間房給葛品連夫婦居住。
葛品連由于每天半夜就要起來做豆腐，所以經(jīng)常就夜宿在豆腐作坊，不經(jīng)常回家。楊乃武與其第二任妻子大楊詹氏見小白菜聰明伶俐，都很喜歡她。小白菜也常請楊乃武教他識字，楊乃武也教小白菜念佛經(jīng)。大楊詹氏經(jīng)常叫小白菜到楊家與她們同桌進餐，吃飯時小白菜與大楊詹氏、楊乃武的姐姐楊淑英等圍桌而坐，像一家人一樣。
同治十一年(公元1872年)九月初八，大楊詹氏因難產(chǎn)去世。一些市井無賴便制造謠言：“羊(楊乃武)吃白菜(畢秀姑)”。謠言傳到了葛品連的耳朵里，他就與母親商議后，于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閏六月搬出了在楊家租住的房屋，搬到了喻敬天表弟王心培家居住。小白菜搬出楊家后，楊乃武從未去過葛家，小白菜也沒有再去過楊家。
楊乃武教小白菜識字
基本案情
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十月初九那天，在豆腐店幫工的葛品連感到身體不適、全身疲乏無力，就請假回家。途中多次嘔吐，又因早上沒吃早飯，便在糕店里買了粉團吃，到了家門口，又嘔吐不止。
小白菜將葛品連扶到樓上，脫衣臥床，仍見其連連嘔吐，大叫發(fā)冷。詢問病情，葛品連說他連日來體弱氣虛，可能是流火病(就是現(xiàn)在常見的風(fēng)熱感冒)復(fù)發(fā)，補補身子就好了。于是讓小白菜去買桂圓和東洋參煎服，小白菜將這種補藥給葛品連服下，然而病情并未見好轉(zhuǎn)，反而口吐白沫更為嚴重。
葛品連的繼父喻敬天回家后，又請來了醫(yī)生診治也未見效，葛品連挨到十月初十下午時便氣絕身亡。在葛品連死后的次日晚上，尸體的口鼻內(nèi)竟然流出了淡血水。其母沈喻氏見到后懷疑葛品連是中毒身亡，便與眾親友商議，請求官府前來驗尸，以驗明葛品連是否中毒身亡。如果不是就入殮出殯，如果是則要求官府查明原因，抓住兇手為葛品連報仇。
小白菜
先入為主
同治十二年十月十二日一早，在地保王林的陪同下，沈喻氏向余杭縣衙遞交了請求驗尸的呈詞。知縣劉錫彤接下了呈詞，人命關(guān)天，他隨即打轎帶領(lǐng)仵作沈祥及門丁(仵作助理)沈彩泉去現(xiàn)場勘驗。
此時有一個鄉(xiāng)紳是個秀才叫陳竹山，懂得一些醫(yī)道，經(jīng)常出入官府，恰好來縣衙為劉錫彤診病。他與楊乃武素來不和，聽說葛品連死因不明，又有家屬到縣衙上告，就將坊間關(guān)于楊乃武與小白菜的風(fēng)流傳聞，添油加醋的向知縣劉錫彤講了一遍。并且他認為如今葛品連身死不明，鄰居都說是楊乃武與小白菜合謀毒死的。劉錫彤聽后，立即派人到坊間調(diào)查，果然有楊乃武與小白菜私通合謀毒死葛品連的傳聞。
到了葛家停尸現(xiàn)場，仵作沈祥驗得葛品連尸身仰面呈淡青色，其口、鼻均有淡血水流出，身上起有大泡十余個。這種癥狀與《洗冤錄》記載的砒霜中毒的癥狀“牙根青黑并七竅迸血，遍身皆起小泡”并不相符，但用銀針刺喉又呈現(xiàn)青黑色，擦之不去，又像是砒霜中毒。
仵作沈祥認為葛品連可能是生鴉片中毒致死，但門丁沈彩泉卻認為生鴉片中毒的都是自殺，不太可能，肯定是砒霜中毒而死。兩人還為此爭吵起來，都忙于爭吵竟然忘了應(yīng)該用肥皂水多次擦洗銀針的流程。最后沈祥就含糊的報稱葛品連是服毒身亡。
知縣劉錫彤本來就對楊乃武恨之入骨，加上陳竹山傳的緋聞和衙役在坊間的調(diào)查，他就已經(jīng)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就是一起奸夫淫婦毒死丈夫的案件。最后再有仵作的現(xiàn)場勘驗，劉錫彤就肯定地下結(jié)論這是楊乃武與小白菜因奸情合謀毒死葛品連的案件，現(xiàn)在就差兩人的口供就可以結(jié)案了。
楊乃武與小白菜
刑訊逼供
有了仵作的驗尸報告，知縣劉錫彤就將小白菜帶回衙門嚴刑審問。據(jù)當年上?！渡陥蟆返母檲蟮?，小白菜除了受到拶刑夾指外，還慘遭“燒紅鐵絲刺乳，錫龍滾水澆背”的酷刑。小白菜熬不過，只好按照劉錫彤的授意做了她與楊乃武因奸情合謀毒死親夫葛品連的假口供。
得到小白菜的口供后，劉錫彤立即傳訊楊乃武。因楊乃武是新科舉人，按照當時清朝律法，不能對其用刑，這樣就不能拿到可以給楊乃武定案的口供。于是劉錫彤便呈報杭州知府要求革去楊乃武舉人的身份。
杭州知府陳魯又通過浙江巡撫楊昌濬向朝廷申請，但沒等上面批文下達，劉錫彤在第二次審問時就對楊乃武動了刑。一連審問數(shù)次，楊乃武堅決不承認與小白菜有奸情。劉錫彤又提審小白菜，小白菜畏懼酷刑，只得按照前面說的供述。劉錫彤認為案情已明，于是將驗尸審訊各詳情上報杭州知府。
隨著劉錫彤將案件上交杭州知府，該案初審結(jié)束，開始進入二審。與此同時，革去楊乃武舉人的批文已經(jīng)下達。杭州知府陳魯乃軍功出身，向來輕視文人又認為楊乃武是個不守本分的包攬訟詞之人，故此案一到杭州府，陳魯就對楊乃武進行嚴刑拷打，跪釘板、跪火磚、上夾棍、吊天平架等連續(xù)幾次慘無人道的酷刑逼供，楊乃武熬刑不過，雖明知自己十分清白此時也只能被逼做了他與小白菜因奸情合謀毒死葛品連的供述。
拶刑夾指
心灰意冷
當杭州知府陳魯追問砒霜的來源時，楊乃武便編造了他從杭州辦完中舉手續(xù)返回余杭縣時，在早已熟識的倉前鎮(zhèn)錢記“愛仁堂”藥鋪“錢保生”處以毒鼠為名購得。陳魯?shù)玫竭@一口供，認為案情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
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十一月初六，陳魯以“謀夫奪婦”罪定案，以謀殺親夫罪判處小白菜凌遲之刑，以授意謀害他人親夫罪判處楊乃武斬立決，并上報浙江按察使。浙江臬司蒯賀蓀接到案件后，覺得案子有可疑，因為楊乃武是新科舉人，蒯賀蓀也是舉人出身。
在科舉時代，中舉的士子以后是可以考中進士而進入仕途，前途無量的。蒯賀蓀不相信一個舉人會為了一個普通的女子拋棄前程，甚至賠上性命。于是他組織了兩次審訊，楊乃武與小白菜經(jīng)過縣、府兩級的多次酷刑折磨，此時早已心灰意冷，不想再翻案，均作了前面一樣的供述。
蒯賀蓀又找來初審的知縣劉錫彤和二審的知府陳魯詢問審判經(jīng)過，看是否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發(fā)生過，劉錫彤和陳魯皆信誓旦旦地說此案鐵證如山，絕無冤情。臬司蒯賀蓀見是如此，也就放心了，就將案件按照杭州知府二審的意見上報浙江巡撫楊昌濬。在巡撫衙門審訊時，楊乃武與小白菜同樣心灰意冷，知道難以翻案，所以同樣按照前面的供述依樣畫供。
仕途之路
等待死刑
盡管如此，巡撫楊昌濬為了把案子辦得扎實，他又委派候補知縣鄭錫滜到余杭縣微服私訪。誰知他用人不當，鄭錫滜到了余杭縣后并未認真密查暗訪，而是住進了縣衙由劉錫彤盛宴招待，還接受了劉錫彤的重金賄賂。
鄭錫滜根本就沒去倉前鎮(zhèn)密訪“愛仁堂”藥鋪的具體情況，只是通過陳竹山找來了該藥鋪老板“錢寶生”(實名錢坦)，“錢寶生”因陳竹山對他的威逼利誘，所以就承認賣過砒霜給楊乃武。鄭錫滜回到杭州后，向巡撫楊昌濬稟報了該案確實沒有冤情也沒有濫用職權(quán)，楊昌濬信以為真，認為所判楊乃武與小白菜的案子確實沒有問題。
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十二月二十日，浙江巡撫楊昌濬根據(jù)審訊和暗訪的結(jié)果，完成了結(jié)案報告，認為楊乃武與小白菜的案子證據(jù)確鑿，維持縣、府、臬司原判，上報朝廷。
清朝的審級制度分為四級，即縣、府、臬司、巡撫或總督。按照清朝制度，所有的死刑案件最后一審(巡撫或總督)通過后都必須由巡撫或總督上報朝廷，由朝廷批準后執(zhí)行。到了此時，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已成鐵案，只要刑部回文一到，楊乃武和小白菜就要立即執(zhí)行死刑。
宣判死刑
一波三折
在等待死刑期間，楊乃武在姐姐楊淑英的強烈勸說下，在獄中寫了關(guān)于自己被屈打成招的申訴材料，由小楊詹氏詹彩鳳(大楊詹氏的妹妹，楊乃武的第三任妻子)向杭州城各衙門申訴，但沒有引起浙江巡撫和臬司等官員的重視。
許多人都認為這個案子平反沒有希望了，只有楊淑英不死心，她入獄探監(jiān)時與楊乃武商量決定上京告御狀。第一次告御狀以失敗告終，但是得到了紅頂商人胡雪巖的資助。
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七月，楊乃武的姐姐楊淑英和妻子詹彩鳳等家屬再次上京告狀。她們按照胡雪巖提供的浙江籍京官夏同善(翰林院編修兼刑部侍郎)的信息，找到了夏同善，并在其指點下遍訪了三十多位浙江籍的在京官員，并向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刑部、都察院提交了冤案的狀子。
夏同善又與時任刑部右侍郎的大學(xué)士翁同龢商量，由翁同龢把該案內(nèi)情面陳兩宮皇太后，于是慈禧太后下旨要刑部令飭浙江巡撫楊昌濬會同有關(guān)衙門親自審訊，務(wù)必實事求是。楊昌濬接旨后，將此案委派給剛到任的湖州知府錫光、紹興知府龔嘉俊、富陽知縣許嘉德、黃巖知縣陳寶善共同審理。
這次審案并未用刑，所以楊乃武與小白菜推翻了原來所有的有罪供認。當時的上?！渡陥蟆芬恢睂υ摪缸龈檲蟮溃舶l(fā)表了不少評論，此案已經(jīng)轟動了江南，這次的報道一發(fā)表，社會嘩然。審來審去，楊乃武與小白菜就是堅持他們是被冤枉的。正在難以判決之時，恰逢遇到同治皇帝駕崩等國家大事，此案就一拖再拖無法結(jié)案，這就引起社會上的種種猜測。
在刑部給事中王書瑞的奏請下，朝廷欽命浙江學(xué)政胡瑞瀾(禮部侍郎)就近復(fù)審該案。胡瑞瀾作為欽差連夜對楊乃武和小白菜進行審訊，并施以酷刑，最后楊乃武的雙腿竟然被酷刑夾斷，小白菜也慘遭十指拶脫，二人最終受刑不過，又被迫按照原來有罪的供述畫供。
光緒元年(公元1875年)十月初三，欽差胡瑞瀾結(jié)案，上奏皇帝和兩宮皇太后“此案無有冤濫，擬按原審判定罪”。至此，楊乃武知道自己生而無望了，于是在獄中作對聯(lián)自勉：“舉人變犯人，斯文掃地;學(xué)臺充邢臺，乃武歸天?！边@里面有對自己遭遇的無奈，也有對胡瑞瀾的諷刺。
楊乃武與小白菜
沉冤得雪
胡瑞瀾維持浙江省四級審訊原判的結(jié)案報告呈遞后，上?！渡陥蟆妨⒓从枰詧蟮溃鸪吧舷伦h論，輿論嘩然。浙江地方上的舉人、生員以及楊乃武的好友汪樹屏、吳以同、吳玉琨等三十多人聯(lián)名向都察院及刑部控告，揭露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經(jīng)縣、府、臬司、督撫、欽差七審七決，都是嚴刑逼供、屈打成招，上下包庇、草菅人命，欺騙朝廷，強烈要求將犯人提審到京城徹底審訊，昭示天下。
同時，十八名浙江籍京官也聯(lián)名向都察院提交呈狀，說明此案調(diào)查中的許多可疑之處，他們一致請求由刑部直接審理。而翁同龢、夏同善、張家驤等皇帝近臣也一再在兩宮皇太后面前為此案說話，強調(diào)此案如不平反，浙江將無一人肯讀書上進(整個清朝浙江省的狀元及進士人數(shù)都排在全國第二，僅次于江蘇省)，認為只有提京徹底審訊，才能澄清真相。
基于以上原因，慈禧太后下令要求刑部親自徹查此案。在提審進京人證的過程中，刑部官員發(fā)現(xiàn)余杭知縣劉錫彤所勘驗的葛品連中毒身亡的結(jié)論值得懷疑，于是請旨將葛品連的尸棺運至京城重新勘驗葛品連的死因。
光緒二年(公元1876年)十二月初九，刑部尚書桑春榮率領(lǐng)刑部堂官六人、司官六人、仵作、差役四十多人，以及全部人犯證人都到北京的海會寺開棺驗尸。這次公開驗尸的鑒定結(jié)論是葛品連屬于無毒因病致死。
由此可見，楊乃武與小白菜確實是冤枉的，他倆以前所做的因奸謀毒的有罪供述均屬虛假。光緒三年(公元1877年)二月十六，慈禧太后以光緒帝的名義頒布平反諭旨：“本案主犯楊乃武與葛畢氏(小白菜)俱無罪開釋。但葛畢氏因與楊乃武同桌共食、誦經(jīng)讀詩，不守婦道，致招物議，杖八十;楊乃武與葛畢氏雖無通奸，但同食教經(jīng)，不知避嫌，杖一百，被革舉人身份不予恢復(fù)?！?/p>
對于涉案的劉錫彤、陳魯、蒯賀蓀(已死)、龔嘉俊、許嘉德、陳寶善及胡瑞瀾、楊昌濬等有罪官員，判處流刑、革職、查辦等。這個延續(xù)三年多的晚清冤案終于沉冤得雪。
沉冤得雪
問題澄清
此案發(fā)生后的一百多年來，關(guān)于楊乃武與小白菜(畢秀姑)一案的故事在江南一帶流傳甚廣。根據(jù)他們的故事改編的小說、評書、戲劇和影視作品有很多，雖然將該故事講得繪聲繪色、引人入勝，但不免添枝加葉、甚至無中生有、胡編亂造，所以有幾個問題澄清如下：
一是葛品連的死因。
根據(jù)葛品連的癥狀和醫(yī)藥情況，我們以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分析，葛品連當時患的應(yīng)該是風(fēng)熱感冒，解決辦法并不難，只要吃點清淡的蔬菜、水果，消去內(nèi)火，即可治愈。而桂圓和東洋參都是上火的大補之物，身體虛弱的人風(fēng)熱感冒發(fā)作時還服用它們，那無疑是自殺。所以這也是葛品連不懂醫(yī)理，胡亂吃藥，而當?shù)蒯t(yī)療條件差造成的悲劇。
二是所謂的余杭縣知縣劉錫彤因其子劉子翰奸污小白菜，毒死其夫葛品連而嫁禍給楊乃武來達到保護兒子、公報私仇的目的。事實上并不存在此事。
根據(jù)光緒元年(1875年)十二月《劉錫彤親供》中的記載，劉錫彤字翰臣，長子名潮字海升，曾經(jīng)確實和自己在任所居住。同治十二年九月劉錫彤再次回到余杭縣任職，而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發(fā)生在同治十二年十月。那時劉錫彤的長子早就于同治十二年四月初七由余杭縣回到老家直隸天津府鹽山縣去了，當時余杭市集居民都看到了。
況且劉錫彤并無一個叫劉子翰的兒子，他的下屬中也沒有劉子翰這樣的人。所以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確實與劉錫彤的兒子無關(guān)。但是劉錫彤利用葛品連之死捏造事實，冤枉楊乃武來達到公報私仇的目的卻是不爭的事實。
余杭縣
三是錢寶生就是錢坦嗎?
錢寶生在當時的倉前鎮(zhèn)根本就沒有此人，只是在楊乃武遭到刑訊逼供時隨意順口編造的一個人名。劉錫彤派人到倉前鎮(zhèn)把錢記“愛仁堂”錢老板找來，錢老板說他叫錢坦，他的藥鋪沒有叫錢寶生，而且他與楊乃武、小白菜素不相識，他的藥鋪也是小藥鋪，從不賣砒霜，這都是有賬可查的。
劉錫彤不管錢坦說的這些，為了致楊乃武于死地，他威逼利誘錢坦承認他就是錢寶生，并承認曾經(jīng)賣過砒霜給楊乃武。錢坦為了能早日回家做生意，就被迫答應(yīng)了劉錫彤的要求，誰知該案一再反復(fù)，錢坦無法擺脫干系，一直被關(guān)于獄中，最后冤死(當時許多人認為他是被殺人滅口)。
楊乃武覺得錢坦雖然做了偽證，但都是因為他被牽入此案，最后冤死獄中，故心中對錢坦一直懷有歉意。楊乃武出獄后一直做蠶桑生意，每當途徑倉前鎮(zhèn)時都要去錢家看望，并為錢家“愛仁堂”藥鋪寫了一副對聯(lián)：
名場利場，即是戲場，做得出滿天富責;寒藥熱藥，無非良藥，醫(yī)不盡遍地炎涼。
四是涉案有罪被革職查辦的官員究竟有多少?
在很多戲曲和影視劇等文藝作品中，都說此案的涉案官員有三百多人，有罪被革職查辦、摘去頂戴花翎的有一百多人，事實上并非如此。根據(jù)光緒三年(公元1877年)二月刑部定案奏折及諭旨，僅有十名涉案的有罪官員受到革職查辦。其中蒯賀蓀在結(jié)案前已經(jīng)亡故，實際上受到處罰的只有九名官員。
楊乃武與小白菜奇案展示館
五是慈禧太后借此案打擊湘軍出身的官員，遏制曾國藩的勢力。
有種說法是在晚清張汶祥刺馬案中慈禧太后吃了虧，去調(diào)查曾國藩的兩江總督馬新貽被刺殺是湘軍暗中策劃。這次正好借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打擊湘軍勢力，鞏固滿清統(tǒng)治，這個純屬陰謀論說法。因為出身湘軍的楊昌濬被革職后不久就復(fù)官了，還被擢升為閩浙總督，從一名革職罪官一躍成為封疆大吏，這完全看不出是要打擊遏制湘軍出身的官員。
楊乃武與小白菜一案完全是因為晚清政治腐敗，官場貪污成風(fēng)，官官相護，視老百姓生命如同兒戲，濫用職權(quán)，刑訊逼供所致。罪魁禍首劉錫彤為一己之私，挾私報復(fù)，草菅人命，最后也在古稀之年死在流放之地黑龍江，可謂是罪有應(yīng)得。
除此之外，上?！渡陥蟆穼Υ税傅母檲蟮?，也對案件的真相大白起到了積極作用。當時京城官員都有訂報的習(xí)慣，上?！渡陥蟆穼Π讣募皶r報道和客觀評價，使此案在社會上形成了一定的社會話題，充分發(fā)揮了輿論監(jiān)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