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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Ingress》社群與等待復蘇的城市
更新時間：2022-10-18 18:12:23作者：智慧百科
“?。磕闶钦嫒藛?？”
當Pony第一次在《Ingress》的Comm（游戲通訊界面）里收到消息，她還以為自己被AI搭上話了。
2015年左右，Pony剛從國外留學回到北京。考慮到她人生地不熟，也不認識多少朋友，有人給她推薦了《Ingress》，想讓她以游戲的名義多出門逛逛，不要每天宅在家里。
《Ingress》于2012年上線，是《Pokémon GO》開發(fā)商Niantic的早期作品。玩家們分成互相對抗的藍綠兩軍，圍繞著通常在標志性建筑物附近建立的“Portal”進行爭奪?！禝ngress》和《Pokémon GO》一樣，也是增強現(xiàn)實游戲，從設計伊始就特別重視真人玩家在線下的活動——不管是與人還是與城市地理的互動。當時，沒有人能料到世界會長時間陷入隔離與停滯的狀況。
《Ingress》在2018年大幅度升級了一次，整體效果看起來更加科幻了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Pony都是個把《Ingress》當“壓馬路”游戲的獨狼玩家。借助不穩(wěn)定的網(wǎng)絡，她一頭霧水地跟著衛(wèi)星地圖的指示走來走去。走到一個看起來能打的Portal附近就打一打，磕磕絆絆地升到了5級。
Pony當時不知道這個游戲里還有真人，以為打來打去都只是人機對戰(zhàn)罷了。沒想到，有一天當她在望京附近拿著手機轉(zhuǎn)悠，游戲內(nèi)的Comm頁面突然彈出一個提示：“你是萌新嗎？”
“這游戲里的AI也太智能了！”Pony一頭霧水，打字回復道：“你是真人嗎？”
“對，我在某某大樓這邊工作，我看你就在樓下，可以把你加到群里……”對方很快發(fā)來了新訊息。
現(xiàn)在回想起來，Pony還是覺得當時自己的反應有點蠢?！叭缓笏桶盐⑿盘柦o我了，也沒要我的，比較友好?！?/p>
加了微信之后，Pony被拉進一個玩家群。她立刻驚呆了，群里竟然有70多個人?！岸际钦嫒?？”她覺得難以置信，一個一個點開那些看起來像生活照的頭像看。與此同時，群里的老玩家們也炸鍋了，心情非常激動?！安?級？也太新了……”大家紛紛開始計劃怎么接濟物資匱乏的新手，很快就安排了Pony在Ingress生涯中的第一次線下“起8”。
所謂‘起8’，就是一群人圍著一個Portal進行一些交互，把它升到8級，從而獲取8級裝備。在《Ingress》中，8級也是新人賬號成長的分水嶺，意味著他們的戰(zhàn)力成型，今后玩起來會更加得心應手。
“一個人是絕對沒辦法把Portal堆到最高級的，必須大家一起?！盤ony說。當天，她一到地方，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二三十個人團團圍住，場面熱烈。隨即有人開始給她扔各種道具和裝備，賬戶中原本空置的七八百個倉位很快被塞得滿滿當當。之后，老玩家們也時不時帶著她參加各種線下活動，有些是對抗，有些是藍綠兩方重復建設和拆除Portal，還有些是兩個陣營一起去一座城市探索新區(qū)域?！跋±锖康鼐捅淮罄袀儙е嫔蟻??！?/p>
Pony參與過不少線下“起8”活動，其中有一次是幫因為手機性能問題遭誤封的玩家迅速建設新號，參與的成員們都非常給力（圖片來源：“Ingress北京”公眾號）
在一些城市里，《Ingress》玩家的稀缺性也成為他們建立聯(lián)系的理由。曾經(jīng)有玩家在去山東某地的時候，突然在Comm中收到一條消息：“你是玩家？我請你吃飯?！眴柫瞬胖?，原來是那位玩家在當?shù)禺斄颂谩肮吕恰保貌蝗菀着鲆娡?，難掩激動心情。
類似的活動在疫情之前很常見?！按蠹覛g迎新人都是這樣，少則加微信，重則請吃飯。”同樣在2015年入坑的玩家Xana開玩笑說，“吃是玩家們線下聚會的核心活動，你不知道有多少活動和作戰(zhàn)計劃是在飯桌上一拍腦袋聊出來的。”人手夠不夠？每個人手上有哪些資源？聊著聊著，計劃的雛形就出現(xiàn)了。
玩法使然，《Ingress》的社群一直特別重視線下活動，迎新帶人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也一直未曾斷絕，但在持續(xù)3年的疫情和游戲本身10年的歷史面前，不僅拉新困難，如此熱烈的歡迎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很多玩法、活動也與原來不同。
難以復制的傳奇回憶
Ashley是相對入坑較晚的玩家。她之前是浙江大學的學生。去年10月，在同實驗室學姐的帶領下，她下載了《Ingress》，并且很快結識了當?shù)匾晃弧按罄小保_始快樂地刷經(jīng)驗和刷黑牌（某些成就最高級的勛章）。
因為本身是個對成就和數(shù)值特別感興趣的人，Ashley刷起經(jīng)驗來動力很足，在一年時間里已經(jīng)滿級了一個賬號，并且從藍軍“轉(zhuǎn)生”到了綠軍，從零開始繼續(xù)刷級。她覺得平時的社群氛圍還挺友好的。玩家會定期組織幫新人刷“黑牌”的活動，被稱為“First Saturday”的定期刷經(jīng)驗活動也沒有斷過?！八⒑谂频臅r候，有車的大佬會帶著我們到處轉(zhuǎn)，做各種任務。畢竟這游戲得在線下跑路嘛?！盇shley說。如果機緣巧合，在大學校園里捕捉到新人，一聯(lián)絡上就立刻抓出去喝酒，順便查一查游戲上的戶口，看看對面的等級狀況是怎么回事。
雖然現(xiàn)在的游戲體驗也不壞，但過去玩家的盛況依然很令人向往。“我聽說，以前有人玩過那種‘空倉起8’的活動。他們會拉一群人，什么都不帶地去Hack一個白Po（無人占領的Portal），直到把它推到8級。”這種活動在《Ingress》玩家中不是很常見。它不僅需要的人手多，還特別“看臉”。如果Hack過程中不出必要道具，很可能拖很長時間，途中還可能會被對立陣營的人騷擾。但有些玩家很享受這種玩法，刺激又熱鬧。
Ashley至今沒機會體會到這種活動：“人太少了！每次都只有一兩個人在那里互刷……”再加上疫情原因，浙江大學不對外開放。即使搞活動，外面的人也進不來。她數(shù)了數(shù)，把浙江大學所有校區(qū)里的玩家都算上，可能一共也只有十幾個人，會經(jīng)常打開游戲的人就更少了。
疫情期間，只有校園里面的玩家能夠比較經(jīng)常地聚集起來
另外一種在新人眼中已經(jīng)成為江湖傳說的玩法，是圍繞“Guardian”這個黑牌成就的爭奪。這件事，觸樂曾經(jīng)在2018年的一篇文章里提過。簡單來說，這個成就要求玩家持續(xù)占領某個Portal達150天。追逐這項成就的人會不遺余力地在各種荒郊野嶺安插自己的“成就Po”，意圖阻撓的人也會不計成本地前去摧毀之。
一位不愿透露ID的老玩家曾經(jīng)是這類玩法的愛好者?！澳闶遣恢?，當時我們真的會開著車繞山頭，就為了把人家藏在山里的‘成就Po’找出來?！痹?jīng)有一次，為了摧毀某個人的成就Po，他還和幾個人凌晨四五點跑到某個封閉園區(qū)的門口集合。至于為什么號召幾個人一起，是因為那個Portal的位置有點遠，只能拿“炸彈”去炸，讓“爆炸”的余波勉強掃到一點。單次“爆炸”威力不足，自然丟“炸彈”的人越多效率越高，讓玩家沒有給Portal充電的時間。
他自己也覺得，這種玩法雖然是一些人的樂趣所在，但的確有點惡心其他玩家，所以不太好公開說?！安贿^PvP玩的不就是這個嗎？你想，有個人每天上線就是為了給自己的成就Po充電，充到100多天了，突然一覺醒來，Portal變白了……自己Guardian成就的數(shù)字不再跳動了，心臟也不想跳了，這游戲直接就刪除了……”
玩家社群內(nèi)因此出現(xiàn)了種種矛盾，甚至有人作弊（比如篡改GPS定位以達到“號到人未到”的目的），所以，Niantic官方在2018年取消了對這項成就的計數(shù)，只在個人資料頁面保留成就牌的展示。過去的種種腥風血雨就此劃上了句號。用Xana的話說，是“官方出手斬斷了悲傷的循環(huán)”。
也許會有玩家為取消成就牌感到遺憾，但Ashley不屬于這類。“我本身是對抗情緒很弱的人，就喜歡刷經(jīng)驗、追求數(shù)據(jù)和成就，不喜歡和人互相打?！彼f，“因為我滿級轉(zhuǎn)生之后換了陣營，還有玩家不高興，我不是很能理解這種心理……”
作為新玩家可能錯過的體驗，還有線下的大型活動。疫情之前，這些活動往往是《Ingress》游戲社群的重頭戲，通常在全球范圍內(nèi)挑選幾個城市舉行。不少玩家都會不遠萬里乘坐火車飛機到活動城市，在幾個小時的時間內(nèi)參與藍綠兩軍的大規(guī)模對抗。
2017年，Xana曾經(jīng)跑去澳門和一群玩家一起打過官方的Anomaly活動。他從廣州掐著時間過去，恰逢超強臺風“天鴿”過境。在他的回憶里，“當時澳門街上，也不能說斷壁殘垣吧，但到處是折斷的樹，也有很多污水垃圾之類的，條件比較惡劣”，但是這沒怎么影響到大家參與活動的熱情。而且，當?shù)厮{軍的力量非常強，Xana作為綠軍成員，也就是“過去感受一下氣氛”。在另一位北京玩家的指揮下，他們守著一小塊地方的Portal打了很久，很累，也很開心。
“最主要的是，你在線下真的能認識很多朋友?！盭ana說。也許是因為玩法和獲取渠道都存在一定門檻，《Ingress》社群的極客氛圍很濃?！袄锩嬲娴挠泻芏喑绦騿T大佬，我之前完全沒想過能認識的，都在玩家社群里結識了?！?/p>
澳門線下活動中，捧著手機的Agent滿大街都是，男女老少皆有
在疫情之前，借著活動的機會出去玩也是常事。2019年10月，北京藍軍玩家Taburis在國慶節(jié)后錯峰請了個長假，專程去馬來西亞參加線下活動?；顒訒r間只占兩天，剩下的一周，他順便和之前在深圳認識的玩家去潛了個水。那可能是疫情到來前最后一個說走說走的假期。
“現(xiàn)在我們在杭州的Anomaly活動，能湊出來幾個人就不錯了?！盇shley對那些已經(jīng)只存在于戰(zhàn)報和舊聞中的活動多少感到有些羨慕。這些活動在全球范圍內(nèi)暫停了兩年多，一些也被改到了線上。和之前讓玩家們聚集到指定位置進行攻防的規(guī)則不同，現(xiàn)在他們只需要在特定區(qū)域完成指定任務，最后用計分的方式定勝負。
一些游戲功能也為了減少聚集作出了改變。比如，原來攻占一個Portal大概需要5分鐘，現(xiàn)在只需要3分鐘或更短，這樣玩家們就不需要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
官方還推出了“無人機”功能。玩家可以在游戲中把無人機發(fā)送出去放在特定地點，也可以讓它每一個小時移動一段距離，從而觸及更遠的地方，摸到玩家原本摸不到的Portal。這個功能很受Ashley歡迎。她前不久剛到美國讀書，尚且沒有和本地的《Ingress》社區(qū)建立聯(lián)系，而她留在杭州的無人機還能兢兢業(yè)業(yè)地幫助她聯(lián)上附近的Portal。
隨著疫情的好轉(zhuǎn)，臨時更改的玩法從今年9月起陸續(xù)改回去了一些。種種因素加起來，疫情后的社群氛圍總體來說更加平和?！翱傊?，給人的感覺確實越來越佛，很少再有原來打得那么激烈的時候?！盭ana說。
城市與生活的另一面
直到現(xiàn)在，Pony仍然是《Ingress》活躍玩家，還因為某次追著敵軍打的戰(zhàn)績被社群授予稱號“噩夢級菊巨”，目前正在刷連續(xù)登錄天數(shù)的黑牌，每天都會打一打。她還在社群里結識了老公Allen。兩人曾經(jīng)是長期駐扎在望京的綠軍搭檔，不過Pony在賬號滿級后轉(zhuǎn)成了藍軍。
Allen在2013年左右就已經(jīng)入坑，是最早的一批程序員玩家之一，手握珍貴的游戲第二周年的紀念牌。這對夫妻日常生活中還會因為游戲產(chǎn)生許多有趣的對話。
“比如我對海淀那邊的路不是很熟悉，但Allen就還挺熟的。有時候他跟我講一個地方講不清楚，就干脆說‘是仰望星空那個Portal再往東一點’，我立刻就懂了。”Pony說，“游戲就像另一套語言系統(tǒng)，他用這套給我解釋不來就換一套?！?/p>
這也是《Ingress》最大的特性之一——它像是在另一個空間里對已有的城市地理進行重新展示和詮釋。大部分用作Portal的地標都由玩家自行申請，久而久之就能看出一些零散的規(guī)律。北京的很多地標都是石獅子，還有一些特色建筑和裝飾。在日本，據(jù)說很多Portal都是神龕，從中可以窺見一些地方性的文化特色來。為了申請新Portal，Allen和Pony曾經(jīng)和幾個玩家一起駕車去河北的幾個縣尋訪，為的是找那種非熱門旅游景點的古建筑。國內(nèi)還有特別多人喜歡用小區(qū)的健身器材當作Portal。如果有心的話，甚至能通過Portal看出來隔壁哪個小區(qū)又建了新的步道。
在玩家們的尋訪下，這根位于河北省定興縣、有1400余年歷史的石柱成了《Ingress世界》的一部分（圖片來源：“Ingress北京”公眾號）
另外，玩家還可以自行申請設置特定任務，讓人們按照規(guī)定的路線在把某幾個特定地點都跑一遍。有時候，當一個玩家初來乍到，這會變成一種變相的觀光旅游。許多玩家每到一個新城市，都要問問附近有沒有值得做的任務。Xana曾經(jīng)跟著京都的一個任務順便把當?shù)赜袣v史淵源的街道都逛了一遍。在北京，798藝術區(qū)附近就存在類似的任務，初來乍到的人完全可以跟著這些任務游玩藝術區(qū)。高校任務也是北京的一大特色，許多人能借此機會游覽大學校園。
然而，疫情后，一些大學和小區(qū)的管理方式多少還是帶來了不便。Ashley講述了一個悲傷的故事。有人在上海的某所高校里做?；杖蝿眨枰谛?nèi)的不同地點之間跑一圈。因為地點比較多，他做了一半就暫時擱置，沒想到撞上了封校。結果，這個任務就一直懸而未決。為了不中斷進度，他也沒辦法轉(zhuǎn)而去參加其他的活動。這個任務就和許多人一樣，一直處在“靜止”之中。
基于同樣的原因，一些社群自發(fā)舉辦的、有一定規(guī)模的本地活動也很久未成氣候。這類活動曾經(jīng)是《Ingress》社群豪情壯志的直接體現(xiàn)。比如北京一度非常壯觀的用Link組成的“針包”，和一些用Control Field大范圍覆蓋城市的活動。這類活動規(guī)模浩大，往往需要指揮幾十上百號人前往城市的各個角落，將現(xiàn)有的Link清理干凈之后再重新覆蓋上新的，還要防范敵對陣營的人過來爭奪。背后需要的策劃執(zhí)行能力不可小覷。
“現(xiàn)在你指揮人去這里去那里，人家可能就彈窗或者紅碼了，就很麻煩。做針包更是不可能，因為很多小區(qū)都不讓進了?！盇llen說。
2017年4月，北京完成的第三次針包行動“世紀佳緣”是Allen印象中最后一次大型針包活動，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14點至15點被敵方兩次攻擊期間，總計射入3001條Link，刷新了中國大陸針包數(shù)量的紀錄（圖片來源：“Ingress北京”公眾號）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人與城市、人與人所建立的聯(lián)系，可能依然是《Ingress》這款游戲中最具魅力的部分。
“通過《Ingress》結交的人本身不帶有任何功利性，就是單純的‘臭味相投’，完全因為共同的愛好走在一起……這種朋友就感覺比較鐵。”Taburis覺得，“大家一起玩，一起吃飯，不在意你的身份和過往，感覺很平等。”
“我們現(xiàn)在經(jīng)常來往的人當中，有很多都是通過游戲認識的。因為有很多朋友，所以你不容易輕易退游。即使有些人不玩了，線下的關系也還在?！盇llen說。
小范圍內(nèi)，居住地接近的人之間依然時不時會有活動，有時候是約飯，有時候是日常互刷。在北京，藍軍和綠軍都有自己的公眾號，上面偶爾發(fā)布戰(zhàn)報和新任務之類的資訊。今年3月，在令人悲傷的空難事件之后，有幾個人自發(fā)地在798進行了小范圍的Field Art活動，用Link和Control Field在衛(wèi)星地圖上畫出了一個“為MU5735默哀”的圖案。
他們這么做并非為了什么游戲內(nèi)外的實際好處，會在衛(wèi)星地圖上看到并關注兩軍戰(zhàn)報的人并不多，基本都是同城玩家。Allen解釋說，這些活動的魅力也許就在于“一撮人共同行動、共同創(chuàng)造出某個看起來了不得的東西”。即使是區(qū)域性的、十幾人規(guī)模的活動，也能多少彰顯《Ingress》在游戲之外的意義。
3月27日，一些北京玩家在798藝術區(qū)進行的繪圖活動（圖片來源：“Ingress北京”公眾號）
回到從前的曙光
已經(jīng)上線10年的《Ingress》以后會怎么樣，目前沒有玩家說得清。哪怕10周年紀念即將到來，官方也沒有什么搞大動作的跡象，多少顯得有些平淡。
Pony感覺游戲的系統(tǒng)在更新之后，課金點越來越多。她還沒有為此而煩惱，但有點擔心Niantic是不是快沒錢了。“畢竟玩家之前參加活動，花錢的大頭是路費和酒店，都不是花給游戲公司的，這在社群里已經(jīng)是個梗了?，F(xiàn)在是怕他們真沒錢掙。”她說，“但轉(zhuǎn)念一想，《Pokémon GO》應該挺掙錢吧？希望他們能讓《Ingress》再活幾年。反正金是要課的，花錢讓我快樂?！?/p>
讓大家多少有些盼頭的是，一度被取消的各種線下活動有望復蘇。有消息透露，一些大型的官方線下活動可能會從12月開始恢復舉辦。國內(nèi)暫時沒有指望，但這對全球社群來說依然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一些因為疫情調(diào)整的玩法也會逐漸恢復到原來的狀況。
和觸樂聊天的時候，Taburis正好下班路過一個無人占領的Portal，他停下來打了一打。他曾經(jīng)因為200多天的簽到中斷，心灰意冷地AFK了一段時間。又把游戲撿起來，是因為換了工作之后，他發(fā)現(xiàn)平時坐在辦公室里也能摸到一個Portal，這下可以享受有“工Po”隨時刷的感覺?！耙粋€人玩一個游戲玩了七八年，其實已經(jīng)不是為了游戲里的樂趣，而是說明這個游戲已經(jīng)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p>
不管怎么說，10年來，《Ingress》依然是《Ingress》。在目前的城市環(huán)境中，它使得人們得以與城市的“另一個位面”維持聯(lián)系，并且在這個位面彼此支持，也彼此交鋒。人們通過這種方式建立的聯(lián)系，大概是很難打破的吧。
（應受訪者要求，Pony、Ashley、Allen、Xana和Taburis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