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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更新時間:2022-05-23 15:48:24作者:佚名
“兩個手握大權(quán)的女人決定聯(lián)手對抗普京?!比鸬渑c芬蘭相繼宣布申請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時,更多媒體將目光轉(zhuǎn)向作出入約決定的兩名女性領導人身上——芬蘭總理桑娜·馬林(Sanna Marin)和瑞典首相瑪格達萊娜·安德松(Magdalena Andersson)。在北約的公眾認可程度逐年下降時,女性領導的政治勢力成了吸引年輕支持者的關(guān)鍵之一。面對反對與質(zhì)疑,能否順利帶領國家入約,是兩個有時代意義的女性領導人必須面對的里程碑式挑戰(zhàn)?!秱惗仄鞄猛韴蟆罚‥vening Standard)評論,馬林在宣布加入北約的演講中“表現(xiàn)得大膽而堅定”:“她比普京年輕三十歲,看起來充滿力量,這可能會讓俄羅斯領導人感到討厭,甚至‘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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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成為北約的秘密武器”
“歡迎加入北約?!痹隈R林與安德松的社交媒體賬號下,許多人留下鼓掌與玫瑰表情以示歡迎。一些媒體評論,加入北約的決定由兩名女領導人提出,足以展現(xiàn)女領袖在處理軍事問題上大膽、強硬的態(tài)度。
▲芬蘭總理馬林在總理府接受采訪。
馬林與安德松本人就是創(chuàng)造歷史的體現(xiàn)。馬林是世界上最年輕的領導人之一,因為作風親民、態(tài)度務實,獲得“千禧一代政治偶像”的稱號。她上任三個月后,新冠大流行爆發(fā)。馬林選擇關(guān)閉國家邊境,發(fā)布旅行禁令,關(guān)閉學校,調(diào)用國內(nèi)的防護物資。芬蘭推出名為“Corona Flash”的手機程序追蹤用戶身邊的感染情況,國內(nèi)普及程度很高,芬蘭因此成為大流行早期歐洲發(fā)病率最低的國家之一。她上任后還推動鼓勵新生兒父母平等分擔育兒責任的法案,打擊家庭暴力,縮小男女工資差距。
英國《每日郵報》(Daily Mail)評價,馬林符合媒體對“充滿魅力的政治家”的想象。馬林愛玩社交媒體,喜歡運動和自拍,在執(zhí)政第一年與高中同學結(jié)了婚。馬林的童年過得有些波折,她的母親與酒鬼父親離婚,與一名女性戀愛同居,馬林自稱成長于“彩虹之家”,她是家里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人。這樣的背景讓她“更多地思考政治能為貧窮的人、女性與少數(shù)群體做些什么”。
2021年,馬林被美國《時代》周刊(Time Magazine)評為“全球最有影響力100人”之一。芬蘭廣播公司的記者埃蒂·霍金斯(Eddy Hawkins)評價,馬林直言不諱,是“最適合芬蘭人的領袖”:“清晰,簡明,不帶感情色彩,卻有一種溫情的底色?!狈姨m前總理羅普寧(Paavo Lopponen)說馬林非常懂得平衡,“她專注于工作,有人情味,但沒有民粹主義的強烈情緒”。
馬林就任芬蘭總理兩年后,安德松獲得瑞典議會批準出任首相。瑞典在100年前已經(jīng)立法賦予女性投票權(quán),但到2021年時尚未有女性擔任國家最高領袖,被民眾批評落后于其他北歐國家。安德松的任命終于打破了這塊玻璃天花板。比起馬林,安德松更顯低調(diào),獲得的媒體關(guān)注略少。她出生于瑞典第四大城市烏普薩拉,父親是大學統(tǒng)計學講師。安德松青少年時是游泳運動員,之后在斯德哥爾摩經(jīng)濟學院學習經(jīng)濟學,曾到美國哈佛大學進修。出任首相前,她兩度擔任瑞典內(nèi)閣財政部長。她和馬林一樣喜歡運動,尤其喜歡皮劃艇和越野徒步。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到訪瑞典時,安德松與他坐著皮劃艇會面。安德松今年55歲,她對媒體說,年齡給自己很大的執(zhí)政優(yōu)勢:“我從來不介意衰老,而且很高興能在50多歲時執(zhí)政。我見證過1990年代的金融危機,它給今天的我們很多啟示?!?/p>
▲瑞典首相安德松參加瑞典年度女性運動員頒獎活動。
打破中立,最大政治考驗來襲
無論是對年輕的馬林,還是剛剛上任的安德松,加入北約也許都是她們至今遇到的最大政治考驗。馬林在宣布入約決定的記者會上說,芬蘭加入北約“將增強芬蘭的安全和波羅的海地區(qū)、北歐地區(qū)的穩(wěn)定。芬蘭強大的防御力量與危機承受能力也將加強北約的共同防御力量”。安德松稱,選擇加入北約標志著“瑞典在安全政策上的歷史性變化”:“對瑞典和瑞典人民的安全來說,現(xiàn)在最好的決定就是加入北約。我們相信瑞典需要北約的正式安全保障。”她承認不結(jié)盟曾為國家?guī)砗锰?,但“我們今后不會再這樣做”:“作為波羅的海唯一沒有加入北約的國家,瑞典是脆弱的?!?/p>
200多年來,瑞典一直保持政治中立,芬蘭也有75年軍事中立歷史,兩份前后提交的入約申請將打破這種傳統(tǒng)。拉脫維亞外長林科維奇斯對英國《金融時報》說,芬蘭與瑞典加入北約“會讓波羅的海成為北約的內(nèi)?!薄7姨m與俄羅斯有1340公里邊界線接壤,俄羅斯圣彼得堡與飛地加里寧格勒兩個城市都在波羅的海沿岸,圣彼得堡離芬蘭邊界僅有170公里;瑞典哥得蘭島位于波羅的海中央,不僅控制著芬蘭灣到圣彼得堡的航線,也在通往飛地加里寧格勒的航線之上,加入北約后將成為戰(zhàn)略要地。
普京在芬蘭與瑞典尚未入約時就警告,放棄傳統(tǒng)軍事中立政策是“一個錯誤”,“莫斯科將對芬蘭和瑞典的任何新的軍事措施作出回應”。兩名領導人毫不退縮,馬林回應:“芬蘭將立刻申請加入北約,不能再有任何拖延?!卑驳滤苫卮穑骸叭鸬鋵㈦x開一個舊時代,走進一個新的時期。我們會立刻告知北約,瑞典想成為其中一員。” 入約新聞公開后,普京回應稱兩國加入北約“不會對俄羅斯構(gòu)成直接威脅,但如果北約開始在這兩個國家擴大軍事基礎設施,俄羅斯必將給出回應”。
▲今年5月,安德松與馬林在德國與德國總理朔爾茨會面。
撐起北約的女性
不僅是兩性相對平等的北歐國家,在北約組織框架內(nèi),女性也可能在逐步成為重要領導角色。今年12月,北約現(xiàn)任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Jens Stoltenberg)將回到挪威擔任央行行長職位。美國政治網(wǎng)站Politico猜測,接替斯托爾滕貝格的可能是女性。
目前熱門的人選有愛沙尼亞前總統(tǒng)卡柳萊德(Kersti Kaljulaid),她曾指責俄羅斯已經(jīng)成為一個影響地區(qū)局勢的“地區(qū)性威脅”。立陶宛前總統(tǒng)格里包斯凱特(Dalia Grybauskaite)也在媒體猜測的候選名單上。她是跆拳道黑帶,對普京立場強硬,曾批評他“越來越瘋了”。克羅地亞前總統(tǒng)格拉巴爾-基塔羅維奇(Kolinda Grabar-Kitarovic)被認為是第三個熱門人選,她對俄羅斯的立場較為緩和,“愿意與普京聊上幾個小時來聆聽他的想法”。
這三名政治家都是本國歷史上首名女領導人。格里包斯凱特目前呼聲最高,因為她“對北約在俄羅斯境內(nèi)的挑戰(zhàn)有敏銳認識,曾是歐盟專員,在布魯塞爾的主要國際機構(gòu)都有不少朋友”。法國24新聞網(wǎng)還提出,英國前首相特蕾莎·梅(Theresa May)也在考慮范圍內(nèi)。法新社稱雖然提名過程不透明,但北約如今的確想要一個女性領導:“新的秘書長應該是一個曾擔任政府首腦的女性,她應該非常受人尊敬。”如果計劃屬實,北約將在今年迎來第一個女性領導人?!皻W洲官員一直認為,現(xiàn)在是女性政治家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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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與維系北約形象的要求有關(guān)。北約現(xiàn)任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2020年在青年峰會中指出,如果缺少千禧一代(Millennials)和Z世代(Generation Z)的支持,北約“可能被認為是過時的、不值得支持的組織,從而損害成員國的安全利益”。歐洲政策分析中心智庫的一份報告也認為,歐洲的年輕人們?nèi)缃裾J為北約沒有那么重要:“我們需要認識到,今天的公民與冷戰(zhàn)后長大的一代不同了。年輕人正在國家政府中發(fā)揮作用,他們認為軍事安全并不是最重要的議題?!眻蟾孀髡邉趥悺に古逄m(Lauran Speranza)說。
“我們現(xiàn)在必須把年輕的勢力吸納進來,否則北約這個組織將有退休的風險?!碑?6歲的馬林選擇帶領芬蘭加入北約時,英國媒體就稱她為“未來北約的秘密武器”,因為她和安德松作為平權(quán)和進步的象征,將給北約組織帶來更多關(guān)注與新鮮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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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左起)馬林與比利時首相索菲·威爾梅斯(Sophie Wilmes)、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時任德國總理默克爾參加新冠疫情討論會。
放眼歐洲,越來越多的女性出現(xiàn)在政治舞臺上。丹麥、瑞典、冰島與芬蘭目前的政府首腦都是女性。在芬蘭與瑞典宣布入約的同一時期,成功連任的法國總統(tǒng)馬克龍?zhí)崦朔▏?0年來首名女總理伊麗莎白·博爾內(nèi)(Elizabeth Borne)。2019年就任歐盟委員會主席的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是委員會歷史上第一名女主席。希臘于2020年選出首名女總統(tǒng)薩克拉羅普盧(Katerina Sakellaropoulou)。匈牙利與斯洛伐克也選出了女性領導人。
聯(lián)合國婦女署(U.N.Women)的數(shù)據(jù)顯示,全球目前約有20名女性擔任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職位,其中有一半是歐洲國家的領導人。女性領導人在危機時刻表現(xiàn)出的冷靜與關(guān)懷往往能讓她們獲得更多肯定。2019年新西蘭基督城槍擊案時期,“80后”總理阿德恩(Jacinda Ardern)因為立刻奔赴現(xiàn)場安置群眾,通過槍支管理法案,獲得國內(nèi)與國際社會好評。
但婦女署也預測,按照目前的速度,女性擔任高級政治職務的人數(shù)還是太少了,兩性在高級政治職位上的性別平等在130年內(nèi)依然無法實現(xiàn)。受歡迎如馬林,在俄烏沖突爆發(fā)之前,也遭遇因性別帶來的輿論挑戰(zhàn)。她被媒體曝光在赫爾辛基夜店玩耍,不戴口罩,被芬蘭民眾批評“明知故犯,不負責任”,之后道歉。公眾沒有放過,一些網(wǎng)絡用戶因為她去夜店玩耍,給她起名“辣妹內(nèi)閣”“女銷售”。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當時也發(fā)布了一張諷刺漫畫:一個無名男性在夜店舞池里挑逗地問馬林“你是做什么的?”穿著舞裙的馬林回答“我是芬蘭總理”。當馬林穿著低胸西裝外套,內(nèi)里僅佩戴項鏈登上芬蘭時裝雜志時,更有許多人對她的造型提出質(zhì)疑:“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尋求關(guān)注嗎?”支持者則發(fā)布普京與英國前首相大衛(wèi)·卡梅倫(David Cameron)赤裸上半身的照片,強調(diào)對馬林的攻擊是雙重標準。
▲2022年4月,瑞典首相安德松與芬蘭總理馬林在斯德哥爾摩會面。
瑞典與芬蘭的入約之旅也未必一帆風順。土耳其總統(tǒng)埃爾多安對兩國入約“堅決反對”,還稱芬蘭與瑞典不必派代表團來說服他改變立場。馬林回應,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與土耳其和所有成員國進行討論,回答可能存在的問題,糾正其中的任何誤解”。兩人均表示不希望北約在自己的國家領土上設立永久性基地或者裝載核武器。加入北約需要所有30個成員國同意,能否順利入約,也許是兩個有時代意義的女性領導人必須面對的里程碑式挑戰(zhàn)。
內(nèi)容來源于《周末畫報》
撰文—林湃
編輯—Y
圖片—Getty、A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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