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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更新時間:2023-01-05 09:30:07作者:智慧百科
“抵達美國,未來可期?!泵罇|時間2021年7月28日下午,抵美履新的第11任中國駐美大使秦剛在到任后的首條推文中這樣寫道,并配以抵達機場時的照片,這也是其賬號首次發(fā)推。抵達華盛頓當晚,秦剛即在官邸對中外媒體發(fā)表講話,并向全美僑胞、在美中國留學生致問候信。
524天后的2023年1月2日,即將結束駐美大使任期的秦剛通過推特發(fā)布中英雙語向美國各界人士道別。與其就任時相呼應,秦剛同樣向全美僑胞和在美中國留學生這兩個重要群體致告別信。與剛來時不同的是,秦剛的推特賬號粉絲數在他告別美國時已經有27.1萬。
當地時間2023年1月2日,秦剛發(fā)推文向美國各界人士道別。
在任駐美大使的500多天里,面對中美關系中出現的諸多嚴峻挑戰(zhàn)以及復雜動蕩的國際局勢,肩負“破局”重任的秦剛,扮演了中美之間溝通的橋梁與紐帶的角色:訪問美國22個州,既注重與政府、國會、智庫、媒體的接觸,準確、及時地闡釋中國的內外政策與立場。同時,他也心系推動民間人文交流,足跡遍布企業(yè)、車間、碼頭、農田、學校與球場。
在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fā)展與戰(zhàn)略研究院研究員、美國研究中心副主任刁大明眼里,“理性”“務實”“有人情味”是秦剛任駐美大使期間體現出的鮮明風格。刁大明向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進一步解釋稱,這主要是指秦剛理性的對外表述、做有助于推動中美關系的實事,以及與美國民眾進行真切的溝通。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彪x任之際發(fā)布的這三封“告別信”,是秦剛對在美近18個月工作的回顧與總結。作為新任外交部長,信件的字里行間也寄托了秦剛對未來發(fā)展中美關系的期待:“我將一如既往地關心支持中美關系發(fā)展,推進中美對話交流和人民相知相親,推動兩國實現相互尊重、和平共處、合作共贏,為兩國人民福祉和世界和平、穩(wěn)定和發(fā)展做出應盡努力?!?/p>
打開局面
“2021年到任時,中美關系面臨著諸多嚴峻挑戰(zhàn)?!鼻貏?月2日在向全美各界道別的推文中坦言道。彼時,中美關系因人權、貿易、臺灣等問題處于高度緊張狀態(tài)。外加美國當時嚴峻的疫情形勢,線下活動難以開展,種種因素疊加給急需在美打開局面的秦剛出了道難題。
即便局面棘手,依舊步履不停。2021年7月28日晚,甫抵華盛頓,秦剛即向中美媒體發(fā)表講話,“我相信,中美關系的大門已經打開,就不會關上,這是時代潮流,大勢所趨,民心所向。”
在講話中,秦剛承諾,將同美國各界架起溝通、合作的橋梁,共同推動中美關系重回正確發(fā)展軌道,讓相互尊重、平等相待、合作共贏、和平共處的中美相處之道有可能變成現實。
如今,500多天過去,秦剛已用實際行動,逐步兌現就職時所做的承諾——他訪問了美國的22個州,深入接觸各界民眾,了解民情。根據媒體人士所做的不完全統(tǒng)計,秦剛任大使的18個月間還出席了上千場活動,這也成為在前線報道秦剛外交活動的駐美記者最繁忙的一段時間。
即便是在美國疫情最為嚴重的2021年下半年至2022年初,秦剛借助“云外交”打開局面,與美國智庫、工商界、在美僑胞、留學生等各界領袖舉行視頻會晤,建立起廣泛聯(lián)系。
美國卡特中心中國事務高級顧問劉亞偉在采訪中向澎湃新聞表示,秦剛大使在中美關系自建交以來最為緊張之際赴任,美國政府的壁壘和疫情的管控,使得他到美國后基本無法施展身手。
不過,劉亞偉隨后觀察到,秦剛很快采取變通的方式發(fā)聲:見民間的意見領袖,線下行不通就轉線上。據劉亞偉介紹,秦剛在與美中關系全國委員會舉行線上閉門座談之后,接受了卡特中心的邀請參加第一次公開的線上雙邊關系座談會,有近400人參加會議。
2021年9月1日,秦剛在線出席美中關系全國委員會董事會成員歡迎活動。中國駐美大使館網站 圖
除了結識美國社會各界領袖,秦剛也與美國政府官員進行了繁密的互動,向美方直接、坦率闡明中方主張。就任后不久,2021年8月12日,秦剛會見美國常務副國務卿舍曼;同年11月19日,秦剛會見美國國務院亞太事務助理國務卿康達。去年6月,秦剛與美國農業(yè)部長維爾薩克舉行會晤,談論糧食安全以及氣候變化。而就在去年的12月15日,秦剛還會見了美國財長耶倫,并就落實中美元首巴厘島會晤共識及雙邊、多邊經濟財金問題交換意見。據美國務院官員今年1月3日介紹,在秦剛任駐美大使期間,他曾與布林肯在美國國務院進行多次會談。
新年伊始,獲任新一任外交部長的秦剛與美國國務卿布林肯通電話并道別。秦剛憶及在擔任駐美大使期間與布林肯進行了數次坦誠、深入、富有建設性的會見,并期待與布林肯繼續(xù)保持密切工作關系,推動中美關系改善發(fā)展。
頻頻發(fā)聲
在美期間,為進一步打開局面,秦剛緊接著面臨的挑戰(zhàn)則是如何向美國各界闡明中國的國內外政策,尤其是中國在俄烏局勢、臺灣問題等熱點問題上的立場。而欲實現這一目標,便不得不與帶有預設立場的部分美國媒體“斗智斗勇”。
實際上,任駐美大使之前,在秦剛逾三十年的外交生涯中,他曾先后兩度出任中國外交部發(fā)言人,前后長達8年之久,有著豐富的與國際媒體打交道的經驗。而媒體也常用“剛猛而不失睿智”來評價他的答問風格。據《紐約時報》報道,2018年秦剛獲任外交部副部長后,他的母校國際關系學院發(fā)布的簡歷寫道,秦剛作為發(fā)言人“從來不會繞著問題走,而是態(tài)度鮮明直截了當;不會躲躲閃閃,更不會語焉不詳”。
在美工作的一年半里,秦剛頻頻現身多家美國主流媒體與公共平臺。根據中國駐美使館網站的公開信息統(tǒng)計,秦剛任大使期間曾接受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國會山報》等媒體的專訪。去年8月16日,秦剛還接受了美聯(lián)社、彭博社、全國公共廣播電臺(NPR)、《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紐約客》、美國政治新聞網站Politico、AXIOS、“防務一號”等多家主流媒體的聯(lián)合采訪。
根據駐美使館網站披露的采訪實錄顯示,在8月16日的這場聯(lián)合采訪上,美國媒體圍繞涉臺問題、涉港問題等中美關系中最為重要和敏感的內容密集發(fā)問。秦剛在那場采訪中的開場白里談到臺海局勢時說到,“國家統(tǒng)一、主權和領土完整是任何一國國民最樸素的感情,也是最起碼的要求。美國的效忠宣誓里就有‘上帝之下的國度,不可分裂’ 。但難道中國就可以分裂嗎?14億多中國人民能接受嗎?”。據了解那場采訪的人士向澎湃新聞透露,在這場持續(xù)時長約90分鐘的采訪中,美國媒體提出了近30個問題。
對于2021年2月底爆發(fā)的俄烏沖突,秦剛去年3月接受CBS“面向全民”(FACE THE NATION)節(jié)目主持人采訪,就烏克蘭問題闡述中方立場,頗受外界關注。9分鐘的電視采訪,秦剛被主持人打斷23次,但他仍對外清晰闡明中方立場:“我們反對戰(zhàn)爭,將盡一切努力推動局勢降溫”“有關中方向俄方提供軍事援助的說法是虛假信息”。
同樣,在美國國會眾議長佩洛西竄訪中國臺灣的關鍵時刻,秦剛于去年8月2日中午接受CNN“政治內幕”(Inside Politics)欄目主持人采訪、在《華盛頓郵報》發(fā)表題為《中國為何反對佩洛西眾議長訪問臺灣》的署名文章,第一時間就該問題表達中方嚴正立場,即臺灣問題事關中國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堅決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是全體中國人民的堅定意志。
2022年8月2日,秦剛就佩洛西竄臺接受CNN采訪。中國駐美大使館網站 圖
值得一提的是,面對美國媒體時,熟悉西方輿論環(huán)境的秦剛還擅用美國人能接受的話語體系與其進行有效對話,所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去年2月25日,秦剛在尼克松訪華50周年紀念活動上發(fā)表主旨演講,他先是祝賀洛杉磯公羊隊獲得“超級碗”冠軍。緊接著,話鋒一轉,他指出,中美關系尤其是兩國之間的競爭,不同于激烈對抗的美式橄欖球比賽——不應有攻方、守方,不應有“達陣”得分、“四分衛(wèi)擒殺”。
此外,關于如何看待“戰(zhàn)狼外交”也是秦剛在美任職初期經常被問及的問題。2021年12月20日,秦剛在接受美國媒體聯(lián)合采訪時直接有力地回應,“我們不是主動出擊,而是做出回擊。更準確地說,中國外交官不是戰(zhàn)狼,而是與狼共舞?!彼忉尫Q,當前,中國面臨更復雜、嚴峻的國際環(huán)境,面對干涉中國內政、損害中國利益的不友善言行,中國外交官必須站起來說不。
近一年后,2022年12月8日,在美中貿委會年度晚宴的演講中,秦剛甚至還用“戰(zhàn)狼”一詞自我調侃,“感謝美中貿委會授予我杰出貢獻獎,也要感謝葛士柏主席對我的熱情介紹。但你忘記了一點,你沒有說秦剛大使是‘戰(zhàn)狼’”。此番幽默的表態(tài)立即引發(fā)了現場陣陣笑聲。
“和美國人溝通不能打官腔,得幽默?!眲唫ハ蚺炫刃侣勥@樣概括秦剛的溝通風格與特點。刁大明則對澎湃新聞表示,秦剛對一些關鍵問題的表述做到了專業(yè)性與嚴謹性,在此基礎上,他較為靈活性、娓娓道來的表達方式,更容易讓人理解,產生共情。
走近民眾
擔任駐美大使期間,秦剛通過開展“云外交”,聯(lián)系美國社會各界;以開放、真誠的態(tài)度對主流媒體發(fā)聲,闡釋中國政策與立場,迅速打開局面。但同時不容忽視的是,華盛頓的整體政治氛圍很大程度上受到當時緊張的中美關系的影響,在此情況下,秦剛選擇走出華盛頓,訪問美國多州,走近美國民眾,足跡遍布車間、碼頭、農田、學校與球場。
“秦剛走出華盛頓,推動中美兩國民眾之間開展更加真切、務實的互動,是穩(wěn)定、改善當前中美關系的一個關鍵抓手。”刁大明向澎湃新聞分析道。
在車間,感受中美制造業(yè)合作潛力。秦剛去年9月訪問了福耀玻璃美國有限公司位于俄亥俄州代頓地區(qū)的汽車玻璃生產基地。在致辭中,秦剛表示,福耀的成功故事啟示我們,“中國制造”和“美國制造”可以互相促進,相得益彰。
2022年9月7日,在福耀汽車玻璃生產基地,工人們邀請秦剛參觀玻璃的配件安裝工序。外交部網站 圖
在農田,推動中美農業(yè)交流合作。去年4月,秦剛探訪艾奧瓦州金伯利農場,拜訪瑞克·金伯利一家。秦剛鼓勵中美農業(yè)人士加強溝通交流和經驗分享,拓展互利合作空間。而在十年前,習近平主席也曾參訪該農場。
2022年4月22日,秦剛探訪艾奧瓦州金伯利農場。外交部網站 圖
在球場,投擲象征中美民間友好之球。去年9月15日,秦剛訪問位于密蘇里州的圣路易斯市,出席圣路易斯-南京姐妹友城43周年紀念活動,并為當地棒球隊紅雀隊主場比賽開球。而就在不久前的12月27日,秦剛還在推特上發(fā)布了自己在美國職業(yè)籃球(NBA)現場投球的視頻,站在罰球線上首投即中。1979年中美兩國建交后,華盛頓奇才隊是第一支訪問中國的NBA球隊。
2022年9月15日,秦剛出席圣路易斯-南京姐妹友城周年紀念活動,并為當地棒球隊紅雀隊主場比賽開球。中國駐美大使館 圖
國之交在于民相親。縱觀中美建交以來兩國關系的發(fā)展歷程,人文交流是中美關系重要的組成部分,對促進兩國人民相互了解,塑造有助于雙邊關系發(fā)展的民意基礎十分重要。
在刁大明看來,在美國對華民意不夠理想的情況下,作為駐美大使的秦剛選擇走近民眾,展現出中國新一代外交官的形象。不僅如此,他還按照普通美國民眾能夠接受的方式,身體力行地讓他們了解一個真實的中國,以此鞏固兩國關系中的民意基礎,這也是穩(wěn)定當前中美關系非常重要的一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