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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歐美找中國談對非三方合作，我們提了一個要求
更新時間：2023-01-16 07:55:43作者：智慧百科
每一年新年年初，由外交部長首訪非洲，中國已經(jīng)堅持了33年。
旨在推動共同發(fā)展的中非合作論壇，也已經(jīng)堅持了23年。
中國在非洲越來越大的影響力，也讓歐美國家感到緊迫，紛紛效仿中國，出臺對非戰(zhàn)略、計劃，但效果有限。
這其中問題出在哪里？為什么中國能做到的，歐美國家做不到？中非合作要想進一步走向深遠，我們還有哪些工作要做？觀察者網(wǎng)專訪中國社科院西亞非洲所/中國非洲研究院研究員賀文萍，解讀以上問題。
觀察者網(wǎng)：此次訪問，既是中國外長連續(xù)33年年初首訪非洲，也是秦剛部長履新后的首次出訪。二十大后，中國產(chǎn)生新一屆領導集體，我們在對非外交方面會開創(chuàng)哪些新局面？
賀文萍：秦剛部長新年首訪非洲，是一個良好的開端。這次訪問可以說是新面孔傳承老傳統(tǒng)。
從出訪的安排來看，第一站是埃塞俄比亞，最后一站是埃及，還特意造訪非盟和阿盟總部，說明我們的對非外交既重視雙邊關系，也重視多邊關系，包括在非盟舉辦非洲疾控中心剪彩活動，也不是給非洲哪一個國家的，而是面向整個非洲。
援非盟非洲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總部（一期）項目總建筑面積23570平方米，包括2棟辦公樓主樓、2棟實驗樓，分別設置辦公行政區(qū)、應急響應中心、信息中心、生物實驗室及專家公寓等
中國外交部長秦剛和非盟委員會主席法基在竣工儀式上，并共同為項目竣工剪彩
除此之外，這次的行程中不僅有像埃塞爾比亞、埃及這樣的非洲大國，還有貝寧、加蓬這樣的小國，說明我們也非常重視與非洲各個國家搞好關系，而不是只關注大國。這也是中國外交一直以來非常重要的原則和特色，即所有國家不論大小強弱，一律平等對待。
2021年我們剛剛召開了中非合作論壇，雙方共同制訂了《中非合作2035年愿景》，作為愿景首個三年規(guī)劃，中非將共同實施衛(wèi)生健康、減貧惠農(nóng)、貿(mào)易促進、投資驅動、數(shù)字創(chuàng)新、綠色發(fā)展、能力建設、人文交流、和平安全“九項工程”。這次秦剛部長去剪彩的非洲疾控中心，就是“九項工程”之一。
所以老有記者問我們在非洲有些什么新計劃呀，其實我們看這“九項工程”，只有三年的實施時間，實際上壓力是非常大的。我們把這些已經(jīng)設置的任務，按部就班的完成，就已經(jīng)非常了不起了。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會根據(jù)形勢的發(fā)展，發(fā)現(xiàn)一些新的增長點。比如疫情期間，我們很強調跨境電商云合作，開展云商貿(mào)，中非之間數(shù)字經(jīng)濟迎來新的發(fā)展。去年的中非合作論壇，也把衛(wèi)生健康放在了第一位，建立“衛(wèi)生健康命運共同體”。
總而言之，這個新局面就是要急非洲所急，關注到它現(xiàn)在最需要什么。我還特別關注到在記者會上，非盟主席法基就說，我們不管跟任何一個國家開展合作，都一定是把非洲的利益放在首位。其實這是一句很實際的話，非洲國家聽到過太多各個大國來非洲要干什么干什么，有媒體還渲染要在非洲搞“新冷戰(zhàn)”，他們對此也是深受其害。
所以我們與非洲開展合作，要以尊重、平等的態(tài)度，重視非洲的利益。非洲目前面臨糧食危機、能源危機、金融危機，還有安全威脅，我們在這些領域發(fā)力，讓非洲國家真心感受到什么是“命運共同體”，這樣雙方合作才能行穩(wěn)致遠。
觀察者網(wǎng)：但布局非洲也不是沒有風險，比如非洲國家內(nèi)部也存在一些問題，政局不穩(wěn)、產(chǎn)業(yè)落后、勞動力素質問題等等，我們的外交工作也好，企業(yè)投資也好，在布局非洲時需要注意哪些問題？
賀文萍：2011年利比亞撤僑時，我當時就說，還好利比亞只有37000中國人，但我們的撤僑工作壓力已經(jīng)非常大了。而中國在安哥拉當時有50多萬華人，在尼日利亞也有數(shù)十萬華人，如果是這些地方發(fā)生重大安全隱患，就算撤僑也撤不過來。
所以我們一定要未雨綢繆，特別詳盡的研究這些國家的政治生態(tài)、政局發(fā)展，不是說你到總統(tǒng)府跟總統(tǒng)握個手就一切都搞定了，因為非洲現(xiàn)在不像第一代領導人時，可以終身做總統(tǒng)。很多國家引入民主選舉之后，政局變化很快，可能當幾年就下臺了，去年12月南非總統(tǒng)拉馬福薩也是涉險過關，沒有被彈劾成功。還有的領導人健康狀況也不佳，2021年3月，坦桑尼亞前總統(tǒng)馬古富力就因心臟病在任上去世，由時任副總統(tǒng)的哈桑接任總統(tǒng)。
這些都提醒我們，對非洲的調研一定要走深走實走細，搞清楚當?shù)氐膭討B(tài)，做好我們自己的預案。
除了調研之外，還要和當?shù)囟嘟佑|。我們以前和反對黨幾乎不聯(lián)系，但很有可能今天是反對黨，明天就是執(zhí)政黨了。其實聯(lián)系了也沒有關系，非洲是開放黨禁的，所有合法存在的政黨都可以接觸。我們也只是接觸了解，為一些可能的變動做好鋪墊，并不是要干預對方內(nèi)政，不會影響和執(zhí)政黨的關系。這是政局方面。
產(chǎn)業(yè)方面，我們現(xiàn)在在非洲建立了很多工業(yè)園區(qū)，與非洲國家進行產(chǎn)能合作。很多非洲朋友都會問你們中國是怎么從窮到富的，我們向他們介紹我們的經(jīng)貿(mào)合作區(qū)、沿海特區(qū)，也把這些經(jīng)驗帶到非洲。因為非洲那么大，我們不可能全面鋪開，就通過一些工業(yè)園區(qū)起到示范作用。
比如埃塞俄比亞的東方工業(yè)園，建成后有近百家企業(yè)入駐，主要涉及建材、鞋帽、紡織服裝、汽車組裝和金屬加工等行業(yè)，為當?shù)亟鉀Q就業(yè)18000人。
位于埃塞俄比亞的東方工業(yè)園
好多年前我去上海講課時，有一家聽課的企業(yè)就特別想去園區(qū)，后來我就問工業(yè)園的老總，他們說心有余力不足，我們早都已經(jīng)滿員了。其實剛開始工業(yè)園的效益還不太好，后來得益于“一帶一路”的帶動，去非洲的中國企業(yè)越來越多。甚至有些企業(yè)效益太好，在園區(qū)內(nèi)沒法再擴大生產(chǎn)，就自己又花錢去買一點地，專門成立一個做鞋的園區(qū)。
但這里就涉及到勞動力素質問題，我自己接觸過好多在非洲的企業(yè)，他們都說因為招不到好的當?shù)貑T工，結果生產(chǎn)搞不起來。因為現(xiàn)在不像過去，我們把自己的工人帶來就行了?，F(xiàn)在非洲的經(jīng)濟民族主義越來越高漲，都出臺了很嚴格的法規(guī)，有一個用工屬地化率的要求，不然不讓你開工，所以這些年我們越來越重視企業(yè)屬地化這個問題。
以往我們是給非洲多少獎學金名額，把學生送到中國來，而這些在中國學習的非洲人，基本上都是學國際關系或者中文，我真的很少看見他們學工業(yè)技術這類實操性的專業(yè)，而這些其實是他們最需要的。我到非洲參加了那么多次會議，他們自己都自嘲是“full of talker,but very few actor”,都擅長演講，但是實際行動者很少。
所以后來我們開始在非洲開展職業(yè)技術培訓，2018年的中非合作論壇上，中國提出將在非洲設立10個魯班工坊，向非洲青年提供職業(yè)技能培訓。
其實在國家提出倡議以前，中國企業(yè)早就重視這個問題了，因為這是他們自己的切身感受。2014年，中信建設有限責任公司就全額出資，建立了一所全公益性質的職業(yè)培訓學?！行虐倌曷毿！Ｎ胰グ哺缋瓍⒂^這所學校時，看到里面在教怎么砌墻、抹洋灰，課間操作就在工坊里，而不是坐在黑板前聽課。
觀察者網(wǎng)：當?shù)厝藚⑴c的積極性高嗎？他們愿意進這樣的學校進行培訓嗎？
賀文萍：在百年職校，我跟那些非洲學員聊天對話，他們的積極性很高。因為在這里學習不用出學費，而且學到的都是立即可以應用的技能，在這里的中企又多，招工需求也很旺盛，他們學成之后可以很快找到工作。你說你學個德語什么的，連德國企業(yè)都沒有學了有啥用？所以他們都很積極。
非洲學員在百年職校學習技能（資料圖）
觀察者網(wǎng)：正如秦部長同非盟委員會主席法基共同會見記者時所言，“非洲債務問題的本質是發(fā)展問題。解決非洲債務問題不僅要通過債務處理等手段治標，也要治本，提升非洲自主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力”。目前非洲在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力方面面臨哪些困境？中非在這方面還有哪些合作空間？
賀文萍：我們總結下來，非洲面臨三大發(fā)展短板，第一是基礎設施短板。只要去過非洲就知道當?shù)氐那闆r，肯尼亞已經(jīng)是非洲第六大經(jīng)濟體了，但我們援建的蒙內(nèi)鐵路，都是100年以來肯尼亞國內(nèi)修建的第一條鐵路，可想而知其他國家的情況。很多國家壓根沒有鐵路，公路也非常糟。我去烏干達的時候，那些中企老板們買的都是吉普車，輪子都得非常大才行，沒有人買小轎車，因為很容易就壞了，底盤也不能太低，否則路上很難開。
尼日利亞這種非洲第一大經(jīng)濟體，也經(jīng)常斷電。我去當?shù)貢r一晚上要斷電四五次，很多酒店都是自備發(fā)電機。路上也有很多大水箱，都是用來儲備水的。沒有好的基礎基建，怎么搞工業(yè)化？
第二大短板是人才不足，非洲雖然人力資源很豐富，年輕人的比例非常高，90%的人口都是不到50歲的中青年人，年輕人口占比高達70%。但是人才不足，你到非洲去看，哪怕是南非，經(jīng)常有年輕人在路邊打桌球，無所事事的樣子，犯罪率也很高。就是我們前面說的，只有有了技能才能找到工作。非洲的人才培養(yǎng)機制欠缺，教育投入也是長期不足。
第三大短板是資金不足。很多非洲國家每年都出臺好多漂亮的計劃、愿景，非洲發(fā)展銀行也每年寫報告，要建設這個建設那個，到最后都是資金不足，一年的基建缺口有1700多億。因為沒有錢，這些愿景、報告也落空了。
我們和非洲開展合作，針對這三大短板都在做事情。我剛才提到的魯班工坊、工業(yè)園區(qū)，都是在做這些事情。中國人去非洲，不僅僅帶來了錢，還帶來技術，帶來了人才，還在為非洲長遠發(fā)展做打算。
觀察者網(wǎng)：不僅中國人在非洲，歐美也覬覦已久，還給中國戴上了所謂“債務陷阱”的帽子。這也是歐美國家抹黑中國的慣用伎倆，我們在做對非工作時，該如何突破歐美的這種話語陷阱？
賀文萍：話語權是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畢竟西方的媒體都是很強勢的。我有一個習慣，每次到非洲住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收聽當?shù)匦侣効纯窗l(fā)生了什么，同時也調研一下。我發(fā)現(xiàn)在非洲基本都能收到BBC、CNN、半島電視臺，但中國媒體就很少。而且越是高檔的酒店，反而越收不到中國的。包括社交媒體，用的都是推特、Facebook，都是歐美的。
其實我每次在我們CGTN做節(jié)目，能感受到我們近年來做了很大的努力。我們的CGTN等節(jié)目也上YouTube、推特，進行全媒體運作，也是跟國際接軌的報道模式。我們還有CGTN倫敦站、美國站、非洲站，主持人、播音員、記者等等都是屬地化的，并不是中國的面孔在那里。比如非洲站設在肯尼亞首都內(nèi)羅畢，有一檔節(jié)目叫Africa Live，每天都播出，每天都有非洲主持人出鏡，有非洲記者到每一個熱點地區(qū)去采訪。我了解到一些非洲學者他們現(xiàn)在每天都要看這個節(jié)目。
這說明做話語權這種軟性的東西需要更長的時間，是一種春雨潤物細無聲，要慢慢積淀，所以一定要持續(xù)不斷的堅持下去。
除此之外，我們在說話的技巧和技能上也要提升。其實我去參加很多國際會議，西方人組織的會議并不排斥中國學者，反而希望中國學者能來，有不同的聲音。但是一些中國學者，有些是語言能力問題，有些是出于各種擔憂，在國際會議上發(fā)聲的效果并不佳。所以有時候不是我們沒有麥克風，而是怎么用好遞到你面前的麥克風，怎么來提升我們建構自己話語權的能力。
自2013年以來，中國對非洲的對外直接投資已超過美國
觀察者網(wǎng)：去年12月，拜登政府舉辦了第二屆美國-非洲領導人峰會，意在布局非洲，與中國開展戰(zhàn)略競爭，但從非洲國家的反饋來看，美國是承諾大于行動。對比中美兩國在非洲的戰(zhàn)略布局和具體行動，您認為有哪些差別？
賀文萍：當然，我們跟歐美的非洲政策有很多本質的區(qū)別。首先是態(tài)度方面，要不然非盟主席法基怎么會說非洲要基于平等尊重，基于自己的利益跟所有國家開展合作。這方面中國做的最好，西方國家以前都是非洲的殖民宗主國，現(xiàn)在開始好像有點反省，道個歉還點文物，但還是會露出狐貍尾巴來，馬克龍就對阿爾及利亞人說“我們法國人沒來之前，你們的國家根本不存在”，一句話又把人家給點炸了，說明其實他的殖民主義心態(tài)還是揮之不去。
以前歐洲跟非洲的一些文件，都是叫歐盟對非洲戰(zhàn)略之類的。近些年他們學乖了，開始叫什么歐非伙伴關系。2022年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到非洲去訪問，也忽然放下身段，開始講什么非洲是國際政治舞臺上的重要力量，給非洲戴了好多高帽子。
因為現(xiàn)在他們也對非洲有所求，但本質上還是對非洲人指指點點，你們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要警惕中國等等。這句話本身就透著不尊重，人家要警惕誰不警惕誰，是人家自個兒的判斷，不用你們來教。
包括歐美給非洲的援助，或者一些項目，都帶有附加條件。中國與非洲開展合作，都是建立伙伴關系，從來不附加任何條件，也從不干涉人家國家對自己發(fā)展道路的選擇。我們是基于非洲自己的需求來提供一些相應的幫助，并不是說因為給了你幫助，你就應該怎么樣了。非洲國家也很反感這些，所以我們第一項就是平等尊重，從來不當什么教師爺，我們也反對這種做法。
我們的中非合作論壇，也是在中國和非洲之間輪流開，而不是專門要到哪個國家。所以后來日本還跟中國學，搞了一個日非會議，他們以前都叫東京非洲發(fā)展國際會議，都是在東京開的，后來覺得怎么沒有中非合作論壇影響大，就跟中國學也去非洲開。
美國開美非峰會，我的一些非洲朋友也說，拜登應該到埃塞俄比亞來，而不是把非洲領導人全都忽悠到他那里，這么多非洲國家領導人跑到華盛頓去見一個老頭，還沒有安排任何一場雙邊會談。而且兩次美非峰會，奧巴馬也好，拜登也好，都是基于自己的政治利益需求，奧巴馬為的是在歷史上留一筆，拜登為的是搞外交合縱連橫，補齊他外交峰會的最后一塊拼圖。
第二就是我剛才說的，中國在非洲不是搞大忽悠放空炮，而是言出必行，兌現(xiàn)承諾。中非合作論壇每三年開一次，已經(jīng)堅持了23個年頭，每次都出臺幾大工程多少項目。包括中國派醫(yī)療隊到非洲，沒有哪個國家能持之以恒的做這件事情，中國做到了。
美非峰會期間，拜登與摩洛哥首相看球賽
觀察者網(wǎng)：但有一點似乎是我們需要注意的，這次美非峰會，非洲54個國家中，有49個非洲國家領導人都去了華盛頓。這是否說明美國對非洲國家的影響力還是挺大的，或者非洲一些國家存在“多方押注”的盤算？
賀文萍：當然并不是說中非關系好，非洲就不理別的國家了。非洲愿意跟所有大國開展關系，也歡迎所有的國家到非洲投資，做貿(mào)易多多益善。所以也不能叫“多方押注”吧，至少可以說是多元外交。
美國雖然政府方面對非工作成效有限，但美國的NGO在非洲的存在感是非常強的。這些NGO一直在非洲工作，和當?shù)厝酥苯咏佑|，在基層社會活動方面滲透的很深。包括歐美的文化、價值觀影響，對非洲精英包括領導層洗腦，很多人都是美國名校畢業(yè)。
非洲國家當然不愿意選邊站隊，也知道中國現(xiàn)在在非洲的分量，很多基建都是中國人在做，歐美國家經(jīng)常自己有點困難，就立馬削減對外援助。歐美在非洲已經(jīng)沒什么基建投資了，雖然現(xiàn)在說又要進入這個領域，但還是在畫餅階段，還沒看見實際動工的項目，但我們已經(jīng)做了這么多年了。
中國也沒有說讓非洲選邊站，這也和我們的外交理念是不符的。
觀察者網(wǎng)：其實現(xiàn)在很多非洲國家的自主意識都比以往更強，他們明白歐美只是想要非洲的資源和人力，并不是真心想要幫助非洲發(fā)展，而且歐美那種高消耗的發(fā)展模式也并不適用于非洲。根據(jù)您和非洲朋友的交流，他們會覺得我從兩邊拿好處就行了嗎？對于中國和歐美在非洲的角逐是什么態(tài)度？
賀文萍：非洲朋友非常反對這種“大象打架，草地遭殃”的情況出現(xiàn)，因為他們在過去舊冷戰(zhàn)的時候，已經(jīng)承受了很多痛苦。
所以他們現(xiàn)在更希望是我剛才講的“多元外交”，但是在多元化的模式里，他一定是把非洲自身的利益置于首位，非洲這輛車歡迎大家都來坐，但司機一定要是非洲自己。我們中國也非常了解非洲這種感受，以前歐美找我們來談“中美非”或“中歐非”三方合作，我們就提出一定要非洲主導非洲受益，而不是我們背著非洲謀劃些什么，最后讓非洲倒霉。
歐美現(xiàn)在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了，也開始談“Africa ownership”，但事實上有點言行不一，嘴巴上說非洲主導，實際操作時又是歐美拍板。
另外非洲國家也很明白，就像很多亞洲國家、拉美國家都認為的那樣，過去講“安全靠美國，投資靠中國”。他知道中美各有長處，我們剛才講非洲國家面臨三個短板，這是普遍的，還有些國家有自己的短板，比如安全問題。這方面他們靠歐美就多一些。但即便這樣，他們也不想完全受制于歐美，指揮權、領導權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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