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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更新時間:2022-06-17 20:00:37作者:佚名
2015年,寧夏城區(qū)的一戶普通人家里,一位形容枯槁、已是生命最終時刻的耄耋老人躺在床上。
她的手里緊緊攥著一張發(fā)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她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養(yǎng)子,她翕動著干裂的唇瓣,輕聲說著什么。
老人的女兒一邊心疼地說:“媽你說什么”,一邊趕忙把耳朵湊上前去,這才聽清老人耗盡最后一點生命之力所說的,正是她的養(yǎng)子:“連棟,連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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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后輩們都紛紛抹起了眼淚,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位“連棟”舅舅的事情,堪稱當(dāng)代白眼狼,而他們的外祖母李秀榮,則是真實版農(nóng)夫與蛇的受害者。
那么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故事,這位老人與她的養(yǎng)子之間又發(fā)生了怎樣的事情才會讓眾人如此感慨呢?
故事的開頭,在1945年哈爾濱的那個冬天。
撿到遺孤,決心帶回家中
1945年的11月,在東北地帶的哈爾濱早已被雪鋪成了滿地銀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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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田間地上的雪比往年蓋的都要厚。面對紛紛揚揚的大雪,百姓們卻是一副高興的模樣,大家都說:“瑞雪兆豐年啊,大雪好,大雪好啊?!?/p>
然而,令大家最高興的不是這場雪,而是在兩個月前的9月,侵略中國長達(dá)八年之久的日本侵略者簽署了投降書,駐扎在中國東北一直為非作歹的關(guān)東軍和他們帶來的一百多萬的開拓團(tuán)全都陸續(xù)撤出中國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國家。
中國終于擺脫了這場浩劫,日軍連年的侵略讓這個國家和人民飽受摧殘,現(xiàn)在終于走出黑暗迎來了曙光,任誰能不高興呢?
趙鳳祥的家在原哈爾濱的太平區(qū),他和妻子李秀榮靠著推板車賣菜,在太平區(qū)有了幾間小房子。日子雖然過得不算富裕,但也還是能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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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趙鳳祥和往常一樣推著板車在街上走,打算趁著時間早快快把菜給賣完,好回家躲避這場風(fēng)雪去。
他吃力地拉著板車在大街上走,這天的風(fēng)似乎比平時大了不少,打在臉上就像是刀割一樣的疼。
趙鳳祥不敢怠慢,使出吃奶的勁兒使力拉著板車。
在他經(jīng)過一個放滿亂七八糟的東西的雜貨堆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突然跑了出來。
那小孩似乎是無處可去,全身的衣服破破爛爛的不說,臉上身上都是臟兮兮的,漏在破棉衣外面的一雙手和腳,都長滿了紅腫不堪的凍瘡,有的甚至還破了流出了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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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可憐的小孩,趙鳳祥想起來自己的女兒,她今年已經(jīng)三歲多了,很會在父母懷里撒嬌。這個小孩看起來與她差不多年紀(jì),卻在這寒風(fēng)里受此磨難。
善良的趙鳳祥不忍心,于是停下來問那個小孩:“娃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啊,你爹媽呢?”
小男孩的眼神里全是膽怯,但是瞧著趙鳳祥滿是關(guān)懷的眼神,小男孩這才放下了戒備,張開嘴嘰里咕嚕地說了句什么。
趙鳳祥覺得不對勁,這么大的孩子按理來說說話吐字應(yīng)該清楚了才對,可是這小孩說的話他怎么一句都聽不懂呢?
“你說什么哦?這樣,你就說你們家在哪里,家里還有什么人嘛,這么冷的天還是不要在外面跑了?!?/strong>趙鳳祥忍不住問,可是小男孩開口說話還是那個樣子,他嘰里咕嚕的說不清楚,干脆又加上比劃來表達(dá)自己找不到家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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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嘰里咕嚕的小男孩,趙鳳祥一下子就想起來自己在哪里聽過這種話了:那群讓中國人恨之入骨的侵華日軍,說的就是這種話!
“你說的是日本話?你是日本人?!”
他突然想起來,關(guān)東軍和開拓團(tuán)的移民撤離中國的時候,大家就在說他們丟了很多孩子在本地,大多數(shù)都是因為沒有國籍上不了日本的船,面前的小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看著趙鳳祥詢問的眼神,小男孩點了點頭印證了他的猜想。
他是日本人,這就意味著趙鳳祥就算想把他送回去,也根本無處可去。他只能把他帶回家去,可是這是日本人的娃,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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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思考之下,趙鳳祥還是把小孩帶回了家。他雖然也對日本人深惡痛絕,可孩子也是無辜的。
力排眾議,養(yǎng)大日本小孩
當(dāng)趙鳳祥把小孩帶回家并告訴李秀榮這是個日本遺孤時,李秀榮沉默了。
李秀榮本不是哈爾濱的人,她老家在河北吳橋縣,1938年日軍進(jìn)村,她的叔叔就是抵抗日本人而慘死村頭,第二年,她參加共產(chǎn)黨的父親也被日軍殘忍殺害,從河北逃難出來的李秀榮經(jīng)人介紹認(rèn)識了趙鳳祥,這才在哈爾濱安上了家??梢哉f,李秀榮和日本人之間的血海深仇是無法跨越的。
趙鳳祥怕她傷心,又怕她生氣,于是就對妻子說:“咱們就先收留他兩天,等找到哪里有善堂子了,再把他送過去?!?/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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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秀榮非但沒有生氣,還主動把熬好的小米粥一勺一勺喂給那個小男孩,她淡然地對丈夫說:“算了,人之初,性本善。我爹從小就教給我這個道理,他雖然是日本人,但是做壞事的又不是他,要是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他肯定也不愿意出生在日本人的肚子里吧。”
趙鳳祥感動于妻子的深明大義,夫妻倆決定找不到善堂就把他留下來,趙鳳祥甚至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做趙連棟。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秀榮每天都精心照顧著趙連棟,因為害怕他冷,還把女兒的厚衣服改大了給他穿。
在夫妻倆的照顧下,趙連棟的身體逐漸恢復(fù)了,還會跟著妹妹學(xué)幾句中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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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李秀榮兩個人收養(yǎng)趙連棟的消息還是被傳出去了,鄰里鄰居的都是遭受過日本人迫害的,沒有一個人是不恨他們的。知道李秀榮夫妻養(yǎng)了個日本孩子,他們第一時間就找上門來發(fā)泄了一番自己的怒火。
“漢奸,走狗!你們是忘記日本人做的傷天害理的那些事兒了嗎?李秀榮,可別忘了,你家里人可是被日本人挑死在面前的!”
“就是,咱們這里全都是被日本人傷害過的,你忘了不說,還給他們養(yǎng)孩子!漢奸,一家子漢奸!”
鄉(xiāng)親們的謾罵讓李秀榮沉默了,一開始她確實也覺得自己做錯了,可到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看著和自己親近的趙連棟,她又覺得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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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冒著被鄉(xiāng)親們口誅筆伐的風(fēng)險,他們還是把趙連棟留下來,并且悉心照料,對其十分疼愛。
兩年很快就過去了,鄉(xiāng)親們雖然仍舊有氣在心,但是他們也很少去李秀榮家里找麻煩,除了有時候?qū)嵲跉獠贿^,有人會和李秀榮吵架,其余時間大家都對李秀榮一家保持了疏遠(yuǎn)。
這兩年里,趙連棟跟著妹妹學(xué)中文,雖然說起話來仍有些磕磕巴巴的,但比起之前已經(jīng)進(jìn)步很多了。
1941年出生的趙連棟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歲了,李秀榮和丈夫商量以后決定把他送到太平區(qū)第一小學(xué)去,和妹妹在一個班讀書。
沒想到他們千叮嚀萬囑咐讓趙連棟說中國話,就是怕他受欺負(fù),可還是防不住他蹩腳的口音,還是沒躲過班里孩子的調(diào)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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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上到了五年級,趙連棟便再也堅持不住了,無論李秀榮和趙鳳祥如何規(guī)勸,他死活都不想去上學(xué)了,說:“寧愿在家跟著我爸放羊種地,也不要去學(xué)校受氣了,反正我也讀不好,還不如不讀了。”
李秀榮怕他受欺負(fù)傷心,不得已還是答應(yīng)了養(yǎng)子的請求。
1953年,李秀榮生下了她的幼子,這個時候的趙連棟已經(jīng)沒有上學(xué)了,但是弟弟的出生并沒有影響他的地位,李秀榮對他甚至比對自己的孩子還要好。
正是因為這樣,無論在什么時候李秀榮總是向著趙連棟,尤其是因為他的國籍身份等被人詬病或者是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時,李秀榮總是不惜一切維護(hù)著他。
長期以往,李秀榮與鄉(xiāng)親們原本只是疏遠(yuǎn)的鄰里關(guān)系便逐漸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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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55年的時候,李秀榮再次懷孕了,本來等著開了春就能生下了第三個孩子了,卻沒想到在這年冬天她因為趙連棟的事情再次與鄰居發(fā)生了爭執(zhí)。
鄰居對日本人的恨意只差沒上門殺幾個了,偏偏李秀榮還對這個日本孩子百般疼愛,氣不過的她與李秀榮吵起嘴來,爭執(zhí)之間鄰居一不小心推到了李秀榮,等送到醫(yī)院之后,李秀榮的孩子就已經(jīng)保不住了。
最要命的是,李秀榮這次流產(chǎn)傷了身體,醫(yī)生說她再也不能懷孕了。
這件事情雖然給了李秀榮巨大的打擊,但是卻增進(jìn)了她與趙連棟的母子感情。無奈之下,傷了心的李秀榮就和趙鳳祥一起帶著孩子們離開了哈爾濱,回到了她遠(yuǎn)在河北的老家。
子女長大成家立業(yè),養(yǎng)子卻打算回到家鄉(xiāng)
回到河北的李秀榮和丈夫并沒有和娘家的哥哥住在一起,因為聽說她撫養(yǎng)了一個日本小孩長大,哥哥很是生氣,表示不認(rèn)這個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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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嗎,李秀榮只有和趙鳳祥兩個人打拼來維持家庭五口人的生活。那幾年夫妻兩個吃了很多苦,但是也總算是好不容易把三個孩子拉扯大了。
1958年的時候,李秀榮的女兒已經(jīng)16歲了,還在讀書的她積極響應(yīng)國家號召,報名了寧夏的支邊建設(shè),恰好此時趙連棟也被天津動力機械廠錄取了,兩兄妹一下子都有了工作,李秀榮和趙鳳祥的擔(dān)子就輕了不少。
沒過幾年,安家寧夏的女兒把李秀榮夫妻接到了身邊照顧,而遠(yuǎn)在天津的趙連棟也成家立業(yè)了。雖然距離遠(yuǎn),但是每到逢年過節(jié),趙連棟都會帶著妻兒遠(yuǎn)赴寧夏和父母妹妹一家團(tuán)聚。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李秀榮最是幸福的時候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兒子、女兒都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了,而且也沒有人再提起趙連棟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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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美好的日子沒過幾年,在1970年的時候,趙鳳祥因病去世了,只是這時候連小兒子也長大了,李秀榮過著頤養(yǎng)天年的生活,倒也沒有過分傷心。
趙連棟還是時常帶著家人回來看李秀榮,而對他們來說更好的消息是,因為天津機械動力廠搬到了寧夏,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質(zhì)檢員的趙連棟也帶著家人搬到了寧夏來。
這下母子之間的感情更加的好了,而對于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李秀榮的女兒對他也是十分親近的,看著他們母子關(guān)系融洽,李秀榮的女兒也是打心眼里高興。
等到了1972年,中日開始正式建交,恢復(fù)了兩國之間的往來。等到了九十年代的時候,日本政府正式開始了對當(dāng)年撤退時開拓團(tuán)遺留在中國遺孤的搜尋工作,并對收養(yǎng)他們的中國家庭又拓展了許多的補償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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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直知道自己身世的趙連棟聽說消息之后動了心,向李秀榮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媽,我想去找找我的親生父母,看看他們是什么樣的人?!?/strong>
聽了養(yǎng)子的愿望,李秀榮立即表示了支持,并且對養(yǎng)子說:“也好,那畢竟是你的父母,找一找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當(dāng)時你爸遇見你的時候就只瞧見了你一個人,要弄清楚你的身世,恐怕還得回一趟哈爾濱去?!?/strong>
趙連棟同意了李秀榮的說法,并且很快就帶著李秀榮回到哈爾濱找到了當(dāng)時僅存的幾個老人。
確認(rèn)身份后,趙連棟在日本政府組織的搜索遺孤的團(tuán)體處登記上了個人信息,并且很快就收到了日本的回信,說是找到了他父母的幾個可能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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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赴日本尋親,從此再無歸期
1992年,趙連棟在民間交流會的組織下遠(yuǎn)赴日本去尋找親人,這一趟遠(yuǎn)行,他不僅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還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趙連棟是當(dāng)時一名日軍軍官的兒子,名叫野坂祥三,當(dāng)初他的父母在撤離的時候因為太過匆忙而無法帶上他,最終互相之間失去了聯(lián)系。
而他的父母在丟失兒子以后,也曾找過他,但那么多年過去了,仍舊沒有消息,沒想到兒子卻自己找回來了,他的父母很是高興。
與親生父母團(tuán)聚的趙連棟很快從日本回來了,并且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他的養(yǎng)母李秀榮自己找到親人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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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榮原本正替養(yǎng)子高興,卻又聽趙連棟說:“媽,這次我回來是要辦手續(xù)的,我們一家以后就要去日本生活了,我的父母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他們都想我回去以享天倫之樂?!?/strong>
這下李秀榮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因為趙連棟的話里分明沒有要帶她同去的意思,也沒有提以后和她的關(guān)系怎么處理。
但是她還是替養(yǎng)子感到高興,并在1994年趙連棟帶著妻兒離開中國時,她還在女兒的陪伴下親自去送他們登船。那個時候趙連棟,或者應(yīng)該說是野坂祥三還向她承諾說以后一定會經(jīng)常回來看她的。
李秀榮和女兒都相信了野坂祥三的話,并真心期待他們早日回來看看。
可是知人知面難知心,野坂祥三這一去便再也沒有了消息,而當(dāng)初他所做的那些諾言通通都化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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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養(yǎng)子的李秀榮并沒有責(zé)怪他,反而還會安慰女兒說:“你大哥他可能是事情太多忙忘了,也對嘛,去了新環(huán)境肯定難適應(yīng)?!?/p>
女兒雖然因為大哥的行為感到心寒,卻害怕說多了讓母親傷心,于是一直沒有說什么。
直到2001年,李秀榮摔了一跤被診出腦出血后,八十多歲的她一下子就倒了,白天夜里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心心念念遠(yuǎn)在大洋彼岸的養(yǎng)子。
不忍母親如此難過的女兒開始了多方打聽,試圖能夠找到野坂祥三的一些消息,可是當(dāng)時經(jīng)辦他回國手續(xù)的哈爾濱公安局都表示對此沒有辦法,但孝順的女兒仍舊沒有放棄。
終于在2005年,李秀榮的女兒聯(lián)系上了野坂祥三的女兒,可對方卻表示野坂祥三從來就沒有回國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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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生病了,實在是想大哥的很,就算是這樣大哥也不愿意回來嗎?”李秀榮的女兒不死心,還是想請野坂祥三回來了卻母親的心愿。
可對方的沉默讓她知道了答案,于是她只好掛斷了電話。
就這樣,直到2015年李秀榮生病去世了,野坂祥三也再沒有過消息,這個被李秀榮養(yǎng)大的日本人,徹底忘記了這對養(yǎng)父母的恩情,更忘記了他們曾為他背負(fù)的罵名和忍受的痛苦。
時至今日,沒有人知道野坂祥三是否還活著,如果他還活著,八十多歲高齡的他也不知道是否有在夢中見過那對深愛他的養(yǎng)父母,亦不知在這些年里他的內(nèi)心是否有過后悔的情緒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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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不顧養(yǎng)育之恩、父母之愛的人,注定是要為人所不齒的。人生在世,為的就是一個義字,李秀榮和趙鳳祥是念著“人之初,性本善”而收養(yǎng)了野坂祥三,可后者卻絲毫不顧四十年養(yǎng)育之恩,行忘恩負(fù)義之事。
細(xì)細(xì)想來,既是可悲,又是可嘆。
但對于李秀榮夫妻而言,至少他們不曾虧心過,這一生也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