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成都積分入學什么時候開始申請
2023-01-31
更新時間:2022-07-03 19:20:33作者:未知
2016年,山東濰坊臨朐縣,在眾多低矮的平房里,有一座土樓拔地而起,高七層,由泥土堆砌而成。
建筑材料很簡單,黃泥、石塊、木頭以及破舊的衣物。土樓外形歪歪扭扭,形如一座浮屠塔,恐有傾倒之勢。
胡光州蓋的土樓
這座奇怪建筑的主人名叫胡光州,是一位55歲的老人,患有精神疾病。為了修建土樓,他整整耗費了三年心血,撿拾材料,獨立搭建。
然而,土樓結構脆弱,地基不穩(wěn)定,隨時可能崩塌,具有安全隱患,遭到了當?shù)卮逦姆磳Α?/p>
“光州啊,這樓留不得,哪天倒了,會把人砸死的!”
“不……不能拆!樓沒了,弟弟也回不來了……”
胡光州那張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多了一絲堅毅和期盼,令人忍不住心酸。
胡光州
這位可憐老人的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為何要徒手搭建一座破樓?他口中的“弟弟回不來”又是何意?
胡家有兒,愛弟如命
有些人,一生順遂,生活幸福,錦衣玉食,花團錦簇;有些人,歷經(jīng)坎坷,辛苦勞累,缺衣少食,漂泊無依。
胡光州顯然屬于后者,一生被苦難包圍,連最后的溫暖也留不住。
1961年,胡光州出生于山東省濰坊市的胡家?guī)X村,是家中長子。
胡家世代務農(nóng),父母皆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賣體力養(yǎng)活一家老小。
圖片來源網(wǎng)絡
胡光州是大地的孩子,從小徜徉在鄉(xiāng)間,抓過蜻蜓,撲過蝴蝶,掏過鳥蛋,采過野花,過得也算逍遙自在。
兩個弟弟出生后,胡家的生活捉襟見肘,一分錢得掰成兩半花,一年吃不到幾頓肉。
身為農(nóng)民,父母老實憨厚,正直善良,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連基本的溫飽問題也無法保障。
看著父母起早貪黑,汗灑薄田,胡光州只覺得心疼與憋屈,主動提出輟學,以減輕家中負擔。
“爸,媽,這學我不上了!我和你們一起養(yǎng)家,養(yǎng)弟弟!”
父親沉重地低下頭,雙手捶桌,痛恨自己沒出息。母親雙目噙著淚,伸手將兒子擁入懷中,眼神盡是感傷與惋惜。
胡光州
輟學那年,胡光州不過13歲。
在那個貧窮而艱苦的年代,窮人的孩子輟學或者不上學都不是罕事,可惜的是像胡光州這般想上又不能上的孩子。
兩個幼弟是在胡光州的肩膀上長大的,保持著最質(zhì)樸的童真與淘氣。
從他們呱呱墜地,胡光州便一口一勺米湯耐心地喂養(yǎng);等到他們蹣跚學步,胡光州緊緊跟隨,一步步引導,怕摔了,更怕他們學不會。
資料圖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兩個娃娃十分鬧騰,砸人家玻璃窗,踩農(nóng)戶田地,都是常事。以至于胡光州常常彎腰屈膝,一戶戶賠禮道歉?;氐郊液螅忠似鹦〖议L的架子,口頭嚴肅教育,立規(guī)矩。
在外人眼中,胡光州孝順,懂事,可靠,淳樸,誰都說不出一句不好的話來。
走在路邊,都有村民調(diào)侃打趣道:
“胡家老大,來我家,給我當兒子吧!”
飛來橫禍,一夜變傻
農(nóng)村的生活雖艱苦,但平淡中也夾雜著些許幸福,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也是極好的。
可老天終究不疼胡光州,讓他的生活布滿荊棘,連自愈的能力都沒有。
幾年光景,胡光州長成了一個黝黑健壯的精神小伙。父母也尋思著為他找一門親事,盡快成家立業(yè)。
胡光州蓋的7層土樓
另一邊,胡光州除了幫忙打理家中農(nóng)田外,也會趁農(nóng)閑時,去縣里的工地打零工。
“我上不成學,總得讓弟弟們上學,將來有出息,成才,改善家里條件,這是我最大的心愿!”
無論何時,胡光州都是把父母、弟弟以及家庭的利益置于個人之上。先是輟學、照顧弟弟,再是打工、操持生計,他總是竭盡全力付出所有,奉獻自己。
一日,胡光州在工地搬磚,突然感覺腦袋沉重,眼前有重影,站也站不穩(wěn)。
“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吧?胡光州,振作起來!賺錢要緊!”
他拍了拍雙頰,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繼續(xù)勞作。
網(wǎng)圖
不料,天公不作美,烏云翻滾,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沒帶傘的胡光州大步跑回家,淋了一路的雨。
當夜,胡光州發(fā)起高燒,神思恍惚,面色蒼白,不省人事,糊涂到說傻話。
母親給他灌了一大壺溫水,敷上冷毛巾,掖好被子,悶一悶,把汗排出來,這是農(nóng)村慣用的退燒辦法。
胡光州向來身體強健,鮮少感冒發(fā)燒,家人們料想他定能扛過這不起眼的小病,便沒有過度在意。
網(wǎng)圖
次日,胡家父母照例下地,兩個弟弟如常上學,獨留胡光州一人在家。
中午,兩個弟弟放學回家,發(fā)現(xiàn)胡光州仍躺在床上,身上發(fā)著虛汗,幾乎不省人事,便害怕地叫起來。
“哥,哥,你醒醒!醒醒!”
無論弟弟如何叫喚和搖動,胡光州都沒睜開眼。兩人心里發(fā)慌,擔心極了,連忙飛奔到田間,尋求父母的幫助。
“爸媽,哥哥睡昏過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語氣急切又緊張,還帶著哭腔。
等到胡光州被四仰八叉地抬到擔架上,送往醫(yī)院時,一切都為時已晚。
“發(fā)燒持續(xù)時間太長了,破壞了腦細胞的蛋白質(zhì)結構,把腦子燒壞了,你們送來得太晚了!”醫(yī)生搖了搖頭說。
網(wǎng)圖
“燒壞腦子?那他會變成什么樣?”父親眉頭緊鎖道。
“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不可逆損傷,會出現(xiàn)智力衰退、癡呆等癥狀,就是你們農(nóng)村常說的智障?!?/strong>
聽到“智障”二字,夫婦倆猛然蹲下,伏膝痛哭。那么乖巧孝順,懂事上進的孩子,怎么會變成智障呢?
一夕生病,物是人非,曾經(jīng)受盡夸贊的胡家老大瞬間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精神病人。曾經(jīng)動過的結親念頭也硬生生被掐斷了。
誰家愿意把漂亮姑娘嫁給一個智力低下的男人?這不是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嗎?
資料圖
胡家父母找過媒婆,也一家家上門拜訪,均被掃地出門,久了便徹底斷了念想。
每日見到說話含糊,瘋瘋癲癲的兒子,夫婦倆只能抱頭痛哭,悔恨不已。時間一長,胡光州的病也成了他們的心病,始終無法釋懷。
沒幾年,胡家父母便相繼離世,獨留下生活無法自理的胡光州以及兩個涉世未深的幼弟。
為弟建房,風雨無阻
父母離世,哥哥變傻,兩個弟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痛打擊,心境不復從前,心思成熟不少。
幾畝良田已荒,家中米缸見底,三兄弟即將連飯都吃不飽。
資料圖
“我們出去打工吧,可以去工地干活,聽說能賺不少錢,之前大哥也是打工養(yǎng)活全家的?!?/strong>較大的弟弟提議道。
“可大哥怎么辦,他現(xiàn)在腦子不清醒,如果跟我們一起去,萬一走丟了,那不是慘了?”老幺反對道。
“可我們不去賺錢,三個人都得餓死,對得起爸媽嗎?”
兩人猶豫許多天,終于咬咬牙,下定決心,將胡光州留在家中,交代周圍的鄰居和親戚照看。
資料圖
臨行那天,胡光州好似早有預感,咿咿呀呀地哭了起來,抱著兩個弟弟,不許他們離開。
弟弟們瞬間繃不住,眼淚嘩嘩直流。曾經(jīng),他們就是靠在大哥的臂膀上安然長大,不想,這個胸膛仍然是最溫暖的庇護所。
“哥,我們出去掙錢,很快就回來,到時候給你建大房子!”
“建幾層啊?”胡光州像個小孩子似的,天真地問道。
“你說,你想建幾層就幾層!”
“一,二,三……七層,七層好不好?”
“沒問題,七層就七層,但是大哥,你要乖乖聽叔叔嬸嬸的話,不能亂跑哦,好好吃飯,等我們回來!”
7層土樓
誰成想,這個不經(jīng)意間編出的“承諾”,竟深深烙印在胡光州心中,成了一生的執(zhí)念。
好事成雙,禍不單行。上天已經(jīng)奪走胡光州的智力、安康以及父母,如今連唯一的親人也不給他留下。
世間最痛苦的事便是所愛之人紛紛離去,獨留自己孤苦一生,無力自保,無人相依,無處可歸。
前幾年,兩個弟弟每月按時寄錢回來,雖說過年無法回鄉(xiāng),卻也能捎口信。后來,錢不再寄了,消息也戛然而止,村民們隱隱有不詳?shù)念A感。
資料圖
一日,胡光州倚靠在門板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望著遠方,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
村長突然來訪,臉色卻十分沉重,搭在胡光州的肩膀上,話到嘴邊又咽下。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光州啊,你的兩個弟弟沒了……”
弟弟們仿佛約定好似的,一個積勞成疾,重病身亡;一個慘遭車禍,不治而死。
資料圖
那天,胡光州只覺得世界空白一片,耳邊嗡嗡直響,心里沒有一點著落。他靜靜地坐了一夜,望著村口的方向,可他再也等不到回家的人。
七層土樓,人間大愛
“胡家人是不是命不好?死的死,傻的傻,也是可憐!”
“胡家老大好像更呆了,我上次早起,看到他就躺在路邊,好像睡了一夜……”
村里有關于胡家的閑話從未斷過,他們同情胡光州悲慘坎坷的境遇,同時也掩蓋不了自己八卦的本性。
資料圖
而胡光州,也恰如他們所言,變得更奇怪了,形跡可疑,忙忙叨叨,好像在干什么大事。
2013年,胡家傳出不合時宜的“叮叮當當”的響聲,與往常的寂靜無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鄰居覺得奇怪,關心地上門查看。只見胡光州在神神秘秘地鼓搗著什么,屋里擺滿了“垃圾”,仔細一看,是一些破石頭和爛木板。
“光州啊,干啥呢?”鄰居疑惑問道。
“建房子,弟弟回家,有了媳婦,大家都有房子住了!”
鄰居不忍重申兩個弟弟已經(jīng)離世的話,便由著胡光州去。
土樓
連續(xù)數(shù)日,雞鳴聲一響,胡光州便推著一輛破車,跌跌撞撞地朝村北頭走去。回來時,推車上已經(jīng)堆滿黃土和石塊。
胡光州的吃喝,大都依靠村里鄉(xiāng)親的接濟。除此之外,他身無分文,無法購買鋼筋水泥等建筑材料,便只能靠“撿”來搭房。
他頻繁往返空地、田野以及大街小巷,像只筑巢的燕子一般,不顧風雨,無畏辛苦,拼命撿拾材料建房。
秋去冬來,寒來暑往,不過一年光景,土樓竟拔地而起兩層之高。墻壁是用黃泥和成的,中間插入木頭加以鞏固。
村民
一日,為了加快建房進程,胡光州手上一著急,腳下沒站穩(wěn),竟從屋頂直接墜下,哐當砸向地面。
好在泥土地不硬,村民救助及時,胡光州躺了不到一月就出院了。與此同時,村民們也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勸說胡光州不要再建房了。
可胡光州卻自顧自地念叨著:“弟弟要回來,沒房子住,可不行……”
一位村民一時沒忍住,又一次揭開胡光州的傷疤:“弟弟已經(jīng)沒了,死了,你就算建了房子,他們也住不了!”
其實,胡光州聽得懂村民的意思,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接下來的日子,他依舊風雨無阻,早起晚睡,為這座約定好的樓忙活著。
七層樓
2016年7月,經(jīng)過三年忙碌,一座歪歪扭扭、破敗不堪、丑陋無比的七層大樓建成了。
當天,村里歡燈結彩,放起鞭炮,大家都愿意陪胡光州演完這一出“戲”。
然而,驚嘆之余,便是深深的憂慮。危樓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胡光州若是住在里面,生命將時刻受到威脅。
起初,村委會連哄帶騙,讓胡光州住了一段時間養(yǎng)老院。可老爺子天天鬧騰,硬要回土樓等弟弟。無奈之下,村委會只能在土樓周圍又蓋了幾間小屋,哄他去那等弟弟。
胡光州蓋的樓
考慮到胡光州精神不穩(wěn)定,村委會不敢強拆危房,而是將其包圍起來,設置“禁止入內(nèi)”的牌子。不想,經(jīng)輿論傳播,許多外鄉(xiāng)人慕名而來,參觀這徒手修建的七層土樓。
除此之外,村委會為胡光州申請了低保,村民們也隔三差五送來瓜果蔬菜、米面饅頭。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胡光州,讓他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有家可歸,不再孑然一身,孤單無助。
網(wǎng)圖
如今,胡光州已經(jīng)61歲了,他依然會每日望著村口,守著土樓,等待弟弟歸來的那一天。
滿懷希望總好過心如死灰,或許這就是上天剝奪他智力的原因,既殘忍又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