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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31
更新時間:2022-08-23 08:08:42作者:佚名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鄧涼】
俄羅斯對烏克蘭的“特別軍事行動”揭開美軍的生物實驗室在海外秘密運行的黑幕。
值得一提的是,印尼的一家新聞網——“點滴網”(Detiknews)也曾于今年4月透露,美國海軍同印尼海軍曾于2016年8月舉行的“太平洋伙伴”(Pacific Partnership)海上聯合軍演期間,涉嫌在印尼海域進行非法活動。
相關報道頁面截圖
美軍未受監(jiān)督的行動
據“點滴網”記者報道,當時美軍的“仁慈號”醫(yī)療艦(USNS Mercy)在印尼西蘇門答臘省巴當市(Padang)靠港時,為當地23名病患實施手術,還運走了患有狂犬病的三只狗。因此美軍可能已獲得病患的血樣,而這些活動都未通過印尼衛(wèi)生部的許可。地方政府也透露,美軍還想獲得當地蚊子的登革熱病毒樣本。
諷刺的是,據官方介紹,當年的“太平洋伙伴”是美軍在“印太地區(qū)”舉行、多國參與的人道主義及賑災行動。
印尼衛(wèi)生部官員Mohamad Subuh向“點滴網”記者表示,當時邀請了美軍靠岸、在巴當市內進行人道主義活動,但美軍選擇在軍艦上舉行,使得印尼衛(wèi)生部官員未能進行監(jiān)督。迄今為止,印尼政府都不知道美軍這些行動的結果。
俄羅斯衛(wèi)星通訊社結合“點滴網”的報道以及俄對烏軍事行動中發(fā)現的美軍生化實驗室兩件事,派遣記者Denis Bolotsky前往印尼調查。
報道截圖
據Denis Bolotsky后來報道:
印尼衛(wèi)生部院子里的小型建筑物曾是“美國海軍生物研究第二實驗室”(NAMRU-2)在東南亞的一個基地,而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是“美國海軍生物研究中心”的金主之一。
該實驗室在印尼的活動始于1970年。印尼前衛(wèi)生部長西蒂·法蒂拉·蘇峇利博士(Siti Fadilah Supari)于2004年10月21日至2009年10月20日擔任衛(wèi)生部長時,曾突擊檢查該實驗室。她后來表示,該實驗室的活動都是由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現役人員把持,還擁有外交豁免權;該實驗室的運作太過隱秘并未能惠及印尼,甚至可能威脅印尼國家安全。
西蒂于2005年發(fā)布部長命令,禁止印尼所有機關包括大學及實驗室提供任何病毒樣本給該實驗室,不過這一決定后來遭到其上司蘇西洛總統(tǒng)的反對。但西蒂還是于2009年決定強行關閉實驗室并終止同美軍的合作,這一決策當時也獲得了印尼外交官和軍官們的支持。
該報道還引用印尼當地記者“亨利”的消息稱,在西蒂部長向該實驗室施壓期間,該實驗室竟然發(fā)生了火災,許多資料被燒毀。外界可能將永遠不知道火災如何發(fā)生,以及火災燒毀了多少關于該實驗室在印尼進行的數十年秘密活動的資料。
西蒂的抗爭
在筆者看來,印尼前衛(wèi)生部長西蒂在其任職期間做了不少實事,她的爭取和努力值得獲得更多的關注。
西蒂于2008年撰寫出版的書《是時候讓世界改變了》(It’s Time for The World to Change)描述了自己擔任印尼衛(wèi)生部長時發(fā)現的世界衛(wèi)生系統(tǒng)的種種弊端,以及西方制藥公司如何利用這些漏洞,進一步損害發(fā)展中國家的利益。
書里描述,西蒂上任不到一年即2005年,印尼國內緊隨越南、泰國、中國,也出現了H5N1禽流感病毒。而西蒂在防疫工作期間發(fā)現了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根據世衛(wèi)的推薦,能有效遏制H5N1禽流感病毒的藥物是由美國羅氏(Roche)公司生產的Oseltavimir(Tamiflu牌)。但是市面上幾乎買不到該抗病毒藥,因為絕大部分藥物已被發(fā)達國家囤積,而當時這些發(fā)達國家內部根本沒出現任何禽流感案例。最后印尼政府只能從擁有羅氏授權的印度公司購買少量藥物。
之后西蒂發(fā)現,這一現象跟世衛(wèi)的“全球流感監(jiān)測網絡”機制(Global Influenza Surveillance Network,GISN)有密切關聯。
該機制成立于1952年,原本是為了讓“世界衛(wèi)生組織合作中心”(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Collaborating Center,WCC)獲得來自全球各成員國的病毒數據,再對病毒進行研究、生產抗病毒藥物。而實際上,該合作中心在多國未知及未授權的情況下,私自把病毒樣本轉給發(fā)達國家的生物公司和制藥廠,再讓發(fā)展中國家從這些公司手里購買它們所研制的藥物。
除此之外,全世界大多數科學家也未能獲得由發(fā)展中國家轉送給“世衛(wèi)組織合作中心”的病毒數據,但這些病毒數據卻出現在美國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Los Alamos Laboratory)。西蒂對此感到憤怒。
原應具有公益性質的“全球流感監(jiān)測網絡”機制卻成了向西方制藥公司和美國國家實驗室提供全球病毒數據的中介——這是赤裸裸的“公器私用”。西蒂為此決定抗爭到底,致力于改變其中不公平的規(guī)則。
西蒂要求“世衛(wèi)組織合作中心”返還印尼曾轉交的58種病毒樣本。她的這一要求引來國際媒體的注意,美國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也被卷入爭議之中。
但西蒂后來發(fā)現,“世衛(wèi)組織合作中心”仍然把病毒樣本轉交給世衛(wèi)子單位“全球共享流感數據倡議組織”(GISAID)及美國國防部下屬的“生物衛(wèi)生安全局”(Bio Health Security)——這是美國一所研究生化武器的實驗室,其中大部分人員來自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
換言之,黑暗游戲仍在進行,只不過換了張皮。
美國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資料圖/維基百科)
西蒂認為這一機制充滿帝國主義思維,因此要求世衛(wèi)改革,設立一個更公平、透明的制度。印尼衛(wèi)生部于2006年12月20日決定,如果世衛(wèi)選擇繼續(xù)執(zhí)行原有的“全球流感監(jiān)測網絡”機制,印尼將不會向“世衛(wèi)組織合作中心”提供病毒標本。與此同時,西蒂也開始同個別制藥公司洽談合作,比如同未能獲得世衛(wèi)推薦的Baxter制藥公司合作生產疫苗,試圖繞過世衛(wèi)。
西蒂在書中分享了自己的眾多經歷,其中不少經歷可以交叉驗證一些事實的存在。
比如,2007年2月4日,她曾接到一通來自澳大利亞廣播公司(ABC)的采訪電話。采訪中,ABC的記者詢問西蒂,是否知道澳大利亞的一家公司已根據印尼的H5N1禽流感病毒株,成功生產出該病毒的疫苗。西蒂回答不知道——她作為印尼衛(wèi)生部長,不曾提供該病毒株,也沒發(fā)過相關許可。
ABC的記者進一步問,西蒂是否認為澳大利亞已偷取印尼的病毒?西蒂回答:“大概是?!保╕eah, something like that.)這一表態(tài)引起嘩然。澳政府不得不派官員向印尼說明,不是澳政府擁有這病毒株,而是澳國內的一家私企通過“世衛(wèi)組織合作中心”獲得。
西蒂為此再次重申,在世衛(wèi)未保證發(fā)展中國家獲得遏制病毒的藥物或疫苗的情況下,印尼拒絕進一步提供病毒。西蒂要求世衛(wèi)改變分享病毒的規(guī)則。此外,西蒂也指控“美國海軍生物研究第二實驗室”在印尼從事情報搜集及生化武器研發(fā)等工作。
世衛(wèi)為了應對來自印尼的質疑和抗議,不斷向西蒂施壓。世衛(wèi)主管傳染病的官員、美國籍專家大衛(wèi)·海曼(David Heymann)及日裔美國人福田敬二(Keiji Fukuda)在訪問印尼期間同西蒂談判,要求印尼仍然根據“全球流感監(jiān)測網絡”機制無條件提供病毒。而西蒂堅持要求世衛(wèi)必須設立“物資轉讓協議”(Material Transfer Agreement),讓病毒轉讓過程透明化。雙方要求難以調和,西蒂跟世衛(wèi)圍繞這一議題斡旋了許久。
西蒂后來驚奇地發(fā)現,世衛(wèi)顧問團的一份于2005年3月開始生效并落實的工作準則(Terms Of Reference)已經設立類似“物資轉讓協議”(Material Transfer Agreement)的機制,規(guī)定世衛(wèi)在操作病毒前,必須獲得病毒提供國的允許;但是這規(guī)定卻被世衛(wèi)秘書處于2007年4月廢除了。
西蒂認為世衛(wèi)秘書處嚴重違反了國際規(guī)則,之后她“轉戰(zhàn)”世衛(wèi)上級監(jiān)管機構——世界衛(wèi)生大會(World Health Assembly)。
在瑞士日內瓦于2007年5月召開的世界衛(wèi)生大會上,西蒂代表印尼為發(fā)展中國家爭取更多權益。
大會進行間隙,時任美國衛(wèi)生與公眾服務部部長邁克爾·萊維特(Michael Leavitt)向西蒂表示反對改變“全球流感監(jiān)測網絡”機制,因為該機制已存在50多年。而西蒂也提到,世界衛(wèi)生大會每年重復討論是否讓臺灣地區(qū)加入,很無聊且無意義。時任世衛(wèi)總干事陳馮富珍則當場決定,無需再討論臺灣地區(qū)以任何名義加入世衛(wèi)的議題,以后每年也不必再談。
西蒂領導的印尼衛(wèi)生部門代表團在會上遭到空前外交壓力,尤其是面臨來自美國代表團的阻擾和非議。但印尼代表團的提議——即經過12論工作會議提交到世界衛(wèi)生大會的《大流行性流感的防范框架:共享流感病毒以及獲得疫苗和其它利益》——后來獲得中國、伊朗等24個國家的支持,并被世界衛(wèi)生大會通過并命名為“WHA60.28”文件。
至此,西蒂獲得了初步勝利,讓世界衛(wèi)生大會成員關注并要求規(guī)范世衛(wèi)“全球流感監(jiān)測網絡”機制。
美國瘋狂施壓
西蒂在書中透露了不少自己和美方人物打交道的故事。
她在一個國際場合中同美國“禽流感與疫情特別代表”約翰·蘭格(John Lange)有過會談。蘭格向西蒂表示,美國援助印尼農業(yè)部應對禽流感的金額已高達53億美元,希望印尼別試圖改變GISN機制。西蒂則表示,當前GISN機制具有濃郁的殖民色彩,發(fā)展中國家免費提供給世衛(wèi)的病毒被發(fā)達國家用作謀私。
西蒂進而質問蘭格,印尼提供的病毒株DNA為何突然出現在隸屬于美國能源部的實驗室?西蒂在這段交流中還提到另一則關于生化武器的令人沮喪的歷史——
世衛(wèi)曾于1978年建議所有國家消滅天花病毒,印尼緊跟建議。之后印尼既未保存任何天花病毒,亦不具備生產天花病毒疫苗的能力。然而,世衛(wèi)于2005年又改口建議所有國家擁有天花病毒疫苗,而發(fā)達國家又果不其然擁有這些疫苗。西蒂為此質疑:生產天花病毒疫苗的國家肯定未聽從先前世衛(wèi)的建議;若問誰在生產生化武器,那必定是擁有病毒的國家。
據西蒂形容,蘭格在整個會談中的臉色異常難看。
在2007年12月于印度新德里召開的關于禽流感的國際會議上,西蒂又與美國代表進行了激烈的交鋒。
在新德里的酒店,西蒂又遇到了世衛(wèi)主管傳染病的美籍官員大衛(wèi)·海曼。
大衛(wèi)·海曼(資料圖/美媒)
西蒂問道,如果發(fā)展中國家遭遇疫情,世衛(wèi)是否應該免費提供疫苗?印尼提供的病毒怎么會出現在美國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海曼解釋道,該實驗室確實曾生產過生化武器,但現在已沒有運作,目前只保存全世界病毒的基因組測序(virus sequencing)。
西蒂的助理問,天花病毒疫苗怎么回事?海曼回答,世衛(wèi)確實建議過消滅天花病毒,但是“世界衛(wèi)生組織合作中心”亞特蘭大分處仍然保存該病毒,以防萬一世界需要,而另一個擁有該病毒的國家是俄羅斯。
西蒂追問,世衛(wèi)又為何于2005年建議每個國家“囤積”該病毒疫苗?海曼無法回答,只能尷尬地說,世衛(wèi)將為已遭受該病毒攻擊的國家免費提供疫苗,而未遭受該病毒攻擊的國家,那必須各自購買。
西蒂問,誰會因天花病毒、生化武器等問題而獲利?根據犯罪心理學,誰從一個犯罪事實中獲利,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海曼對這一問題則笑而不答。
西蒂認為以上談話內容極其恐怖,因為仿佛描述了全世界正在發(fā)生、未來也仍繼續(xù)發(fā)生的反人類罪——生產天花病毒疫苗的廠商是否已投入巨大人力物力進行研究?疫苗產商是否愿意做賠本生意,還是更可能用該病毒進行生化武器攻擊,讓別的國家購買該疫苗?細思極恐。
此外還有一件事,美國的萊維特曾承諾援助印尼300萬美元,但遲遲沒有兌現。西蒂的疑問被媒體報道后,美國官員被動地說,那300萬美元已交給美在印尼的“美國海軍生物研究第二實驗室”。西蒂對此覺得很好笑,且有被糊弄的感覺。
意料之中的是,《是時候讓世界改變了》的出版成功改變了世衛(wèi)收集全世界病毒樣本的做法,但也引來世衛(wèi)部分官僚和美國人員的不滿。他們甚至向印尼時任總統(tǒng)蘇西洛施壓,試圖阻止該書的英文版出版。
蘇西洛在第二任期內(2009-2014年)因受到壓力,最終選擇任命其他人代替西蒂的衛(wèi)生部長職位。西蒂在接受當地媒體采訪時表示,蘇西洛受到來自美國及世衛(wèi)的壓力,而她無法接受的是,蘇西洛任命印尼衛(wèi)生部中層職員恩當(Endang Rahayu Sedyaningsih)接手職位。
西蒂指控,恩當是印尼衛(wèi)生部里最支持同“美國海軍生物研究第二實驗室”合作的人。恩當曾留學哈佛大學,獲得公共衛(wèi)生專業(yè)博士學位。而恩當在上任的第二天就宣布,將在新設立的“印尼美國醫(yī)療研究中心”繼續(xù)同美國合作。
西蒂在任職期間有過眾多作為,其中還包括試圖限制美軍在印尼從事隱秘活動,不過實際上美方仍發(fā)揮影響力,能輕易通過蘇西洛政府選擇可以合作的人。而她本人也因勇于質疑和反對西方霸權的品格,成為了世衛(wèi)部分官僚、美國政府及美國藥廠的眼中釘——她于2017年被印尼執(zhí)法機關指控涉嫌貪污并為此坐了四年牢。
其他信息
我們還可以根據書中的延伸資料,得知其他一些重要信息,比如:
大衛(wèi)·海曼擔任過英國頂尖智庫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Chatham House)“全球衛(wèi)生安全中心”主任,也曾為美國疾控中心下的“疫情情報局”(Epidemic Intelligence Service)服務。福田敬二曾在香港大學任臨床醫(yī)學的教職,也曾為美國“疫情情報局”服務過。 美國部分疾病及疫情專家可以在世衛(wèi)與私人機構之間的“旋轉門”自由穿梭。像世衛(wèi)這類公共服務機構理應為世界范圍內的衛(wèi)生與健康服務,但其內部部分高層卻同時為特定國家或私人機構做事。各種疫情的爆發(fā)與蔓延讓部分私人機構及醫(yī)藥公司賺得盆滿缽滿。
西蒂因自己的斗爭動了西方利益集團的蛋糕而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她所爭取的機制透明及對西方實驗室和醫(yī)藥集團的質疑,無疑有利于保障全人類的生命健康安全。
西蒂(資料圖)
在新冠、猴痘等疫情橫行的當下,在美國眾多實驗室存在“未解之謎”的當下,我們也希望能看到有更多西蒂勇敢地站出來——畢竟病毒不看患者性別、種族,在病毒面前,我們是命運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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