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瘋了嗎！我們怎么可能贏中國，我們可是西班牙?。 ?/p>
2023-02-05
從1.5億到28萬，核酸公司好日子結束之后
更新時間：2023-02-03 15:07:27作者：智慧百科
「核心提示」
核酸檢測量規(guī)模從1.5億下降到二十萬級別，這個產業(yè)里的故事從高潮一夜進入尾聲。如今張核子名下多家全資子公司申請注銷，而這個行業(yè)里的普通員工，他們仿佛感受過不一樣的風，但風停之后該去向何處？
作者 |佘偉航
編輯 |邢昀
2022年核酸檢測高峰期時，三個月內連續(xù)開設16家檢測機構的新聞，將核子基因和張核子推向了輿論的風口浪尖，這背后核酸檢測產業(yè)的魔幻、瘋狂與混亂也進一步被揭開。
到2022年12月，“新十條”頒布，防疫政策優(yōu)化，核酸檢測范圍縮小、頻次下降。政策的潮頭轉了方向，旅游業(yè)、航空、餐飲業(yè)出現回暖，而“躺著”賺錢的核酸機構們卻迎來了冬天。
如今張核子名下多家全資子公司申請注銷，曾經在報道里跟著疫情跑，月入10萬元的實驗室核酸檢測員也再度回歸現實。而這個行業(yè)里的普通員工，他們仿佛感受過不一樣的風，但風停之后，自己該何去何從。
1、螺絲釘們何去何從
“剛干一天群里就通知停工待命，再有人聯系就是通知盡快搬走，所有事發(fā)生的都很突然，目前還沒有給我結算工資呢”。
小萬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成了行業(yè)收縮下的“炮灰”，從從業(yè)人員變成“討薪”人員。
2022年，大范圍、常態(tài)化的核酸檢測將這個行業(yè)帶向了高潮，激增的檢測需求之下，相關的工作崗位也成了香餑餑。
不少核酸檢測公司都打出了高薪招聘員工的旗號，“日薪一千，包吃包住”是各大招聘平臺上經?？梢钥吹降恼衅笍V告。媒體報道中，一位叫楊巖（化名）的核酸檢測員稱自己最高月入十萬，也展現了核酸工作里極端暴利的一面。
風口之下，既有張核子這樣的操盤手在各地瘋狂開設核酸檢測公司，也有很多普通人受高收入誘惑前赴后繼趕來。李本是經朋友介紹，從自己原先所在行業(yè)跳到了核酸檢測機構做起了采樣員，如今被欠下一個月左右的薪資，只能繼續(xù)回到之前的行業(yè)。
在核酸檢測行業(yè)中，不止有在實驗室進行病毒篩查的核酸檢測員，更多的是在前端工作的核酸采樣員、做數據錄入的掃碼員，以及負責各種外圍服務的人員。檢測人員的工作更核心，擁有一定的技術門檻，因此工資和提成會更高一些；而工作難度較低的前端人員則沒有那么高的薪資。
在北京做核酸錄入的王奕表示，自己的時薪其實是8小時內25元/時，超過8小時17元/時，“我認識的好多人也大概是這樣的收入水平，其實這個薪資并不高，每天要是干不夠8小時以上我基本上都是不掙錢的，每個月也只有必要時才請假”。
在一線城市負責采樣的小艾告訴《豹變》，“我的收入也就是正常收入水平，一個小時在30左右，并沒有所謂的高薪，要想增加收入只能增加工作的時間，我每天工作接近14小時，中間只休息1個小時左右，一個月只休息2天”。
在核酸行業(yè)中能“吃到肉”的人是少數，報道里月入十萬的檢測人員也沒有那么多，而像李本、王奕、小艾這樣的前端人員群體才是這個行業(yè)的大多數，他們如同核酸檢測巨大機器里的螺絲釘，付出辛勤勞動，獲得一份勞動報酬，而一旦需求減少，機器停工，這些螺絲釘們就面臨棄用危機。
小艾是被勞務公司派遣到核酸檢測機構，“不用大規(guī)模查核酸后，我就被迫停工了，目前被欠薪2萬多元，每個月在北京開銷至少要3000左右，如果沒有工資很快就撐不住”。
為了應對在北京的日常開銷，小艾只得找了一份送外賣的工作，“現在還沒上崗，打算工資到手后再租一個電動車，但聯系了好幾次負責人，一直讓我先簽離職結清報告，否則就不發(fā)工資”。
2、從1.5億到28萬
28萬，這是中國疾控中心發(fā)布的1月23日（大年初二）全國核酸檢測量數據。而在50天前，這個數據每天是1.5億。
核酸檢測量斷崖式下跌，背后是這一行業(yè)的急劇收縮。
從2020年疫情爆發(fā)以來，截止至2022年四月，國內已進行115億次新冠核酸檢測，核酸檢測行業(yè)拔地而起。在核酸常態(tài)化背景下，多家分析機構預計中國的核酸檢測規(guī)模會在3000億左右。千億市場蛋糕吸引力強大，不少公司紛紛入局核酸檢測，希望從中分一杯羹，企查查APP顯示，近3年新成立的醫(yī)學檢驗公司近20000家。
這三年間，核酸檢測行業(yè)創(chuàng)造了不少利潤“神話”，一些企業(yè)在這幾年掙得盆滿缽滿，還有一些企業(yè)通過檢測業(yè)務成功上市了。
但是2022年12月，隨著疫情管控的放松，核酸檢測不再是“出行必備”，這個行業(yè)的“盛宴”也戛然而止。新十條實施后，多地政府對核酸檢測服務的采購按下終止鍵。以核子基因為代表的一些核酸機構開始收縮，據企查查信息，2023年1月6日西寧核子華曦醫(yī)學檢驗實驗室有限公司被注銷，青島、大連、泉州、長春的核子華曦醫(yī)學檢驗實驗室有限公司正在進行注銷備案，另有公司處于經營異常狀態(tài)。
核酸檢測相關企業(yè)的IPO之路也不再順暢，近日蘇州雅睿生物終止了IPO，與此相類似的還有翌圣生物。
社會面的核酸檢測量出現大幅下降，核酸亭前再也沒有長長的隊伍。服務于社會面檢測的核酸亭，其命運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轉折，有些被拆除甚至掛上閑魚平臺銷售。
政府采購的終止、社會人群檢測需求的下降最終都會導致核酸檢測公司的營收急劇下降，當前的市場需求再也撐不起千億規(guī)模的野心。
不少人認為雖然現在核酸檢測行業(yè)大不如前，但是這幾年他們早就掙夠了。然而檢測公司的財務報表卻告訴我們，核酸檢測行業(yè)表面是財富盛宴，實質上卻是“鏡中花，水中月”。
不少核酸檢測公司的總營收確實不少，但仔細查看財務報表，會發(fā)現這個行業(yè)中大多數公司的應收賬款非常高，這意味著公司在開展業(yè)務時并未收到賬款，而是采取了先服務，后收款的模式。
Wind數據顯示，2022年前三季度，A股中10家核酸檢測公司的應收賬款累計超210億元，而在2021年同期，這個數據僅僅為127億元。
未兌現的應收賬款對企業(yè)來說終究只是紙上財富，而且應收賬款過高也意味著會出現較高的壞賬，公司的現金流和成本控制壓力會變得更大，最終影響企業(yè)的正常運行。
在市場規(guī)模萎縮和現金流吃緊的雙重壓力下，不少核酸檢測公司出現了裁員欠薪的現象。
三年時間里，核酸檢測的財富潮頭吸引來了無數人，但看到美麗風景的只是少數，大部分人被海浪高高卷起，又重重拍下。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人物均為化名）